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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1 / 1)

傅挽点了头让人退下,在床上滚了圈,蒙头哼哼了两声,四仰八叉地睡了。睡之前心里一半酸一半涨的,睡着以后却做了个不可多说的梦。梦里某位柳下惠被她压在满是水雾的浴池边上,一张脸不可抑制地发红,似乎伸手要将她推开些。她却凑过去,在他耳边轻说了一句,登时将羊变成狼,被倒仰过来,背靠又温又凉的浴池壁,前面贴着滚烫的胸膛,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四舍五入,这也算个春意朦胧的好梦了。傅挽心情舒畅了一小半,略收拾了下,循例确认没了破绽,才施施然去了膳厅,慢条斯理地吃过早膳,正好在书房门口撞上了晨练回来的谢宁池。他怕是也才沐浴过,身上还带着温热的水汽。两厢一照面,傅挽也瞧不出来他的镇定是真是假,只能暂时将事情抛开了,与他说了昨晚想到却没来得及说的疑点。谢宁池沉吟了下,“余持重在任杨州刺史前,是在怡州任刺史,而在此前,他的确曾在榴州当过三年的长史,因政绩卓越,加之当年榴州大丰收又有祥瑞,先帝才将他升了职。而那青翠山,的确在榴州城内……”“青翠山与怡州,也只有一山之隔,擅于走山路的人,从山上去往怡州城,也只需要一个时辰,若是需要传递消息,也算是方便。”傅挽接了话,皱眉思索,“且衣兄你说左莫离是发现余持重的第一人……说起来,若不是揭破了余持重的出身,单凭我发现的那些细枝末节,朝廷还不至于那么快地出兵,余持重也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但是左莫离,是怎么发现的?有没有可能……”在书院就发现了,却故意在最该说的时候,才选择说出来。之后的话,因只是猜测,傅挽隐了没说。然很不巧,谢宁池与她想法一致。此前他还觉着那左莫离虽年轻气孤傲,却又不是刚直务实,是个值得培养的朝廷栋梁。但昨晚之后,莫名就觉着此人有些呆气又无眼力劲,竟在自个府邸里还会被人替换了,将将去杨州做的第一件事,又全然与政务无关……他已然忘了自己之前如何叮嘱左莫离速速去颁旨了。书房里一时静默。一安静,傅挽就想到了昨晚躺在地板上的尴尬,在心里“哼”了一声,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往后靠在了圈椅上,装作无意地懒洋洋问了一句。“衣兄,你喜不喜欢热情些的姑娘?”谢宁池握着的笔一顿,连在写的字接着是什么笔顺都忘了,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昨夜那几乎脱了一层皮的泼皮无赖所供出来的话。他与金宝见的第一面,是在花楼门口,才会将金宝当成了同类人。而世上最热情的姑娘在哪,岂不是一目了然。谢宁池垂了眼继续写,笔下却不自觉地多用了些力,“不喜欢。”他答得斩钉截铁,试图将自己的情绪传递给傅挽,“娶妻娶贤,若想家宅安康,你便是再想要个两情相悦的,也得考虑对方的性情……”话说到一半,全然没了声息。因为傅挽不知何时从圈椅中起身,走到他身侧,握了他还拿着笔的手,在纸上添了一个点,“衣兄,‘离’字还有个点,你给写漏了。”谢宁池用的右手,傅挽却是从左边进来,因而半个身子都挤到了他与书桌的空隙里,让他低下头,瞧见的就是一段细白修长的脖颈。朦胧之间,似乎有一段什么要从脑海中破土而出。傅挽点到而止,写完那点就收了手,偏过头,温热的呼吸代替她的唇,飞快地掠过谢宁池的下颚,引得他的喉结上下剧烈跳动了下。耳边除了自己如战鼓般的心跳,就只听见傅挽幽幽在他耳边说的话。“衣兄,你还是得先试试,才知道你自个喜不喜欢。”作者有话要说:六爷:不想掉马的时候怕掉马,想掉马的时候…………不久以后,皇叔祖暴跳如雷,六爷摊手,一脸无辜:我是想告诉你来着,但你连抱一抱都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记住六爷的准则:工作再忙,记得撩汉。第75章 晏迩是谁“砰”的一声, 是谢宁池朝后退,脚跟撞到了椅子所发出的剧烈声响。他的目光死死地扣在那几个写都没写完的字上,竭力镇定自若地将笔放回到笔架上, 撇开脸快速而猛烈地吸了一口气, 然后拉了下衣襟,绕开傅挽走到书房中间,目视前方, 大概, 可能,也许, 是在与站在他身后的傅挽说话。“兹事体大,孤进宫找陛下商议, 再去吏部确认一二。”他要表现得镇定,傅挽不好在他的地盘上欺负他薄薄的脸皮, 就只能假装没看到他耳后红成了一片的肌肤,也没听见他那端庄自持的自称, 喔了一声。这是算知道了。谢宁池深呼吸一口气,还是觉得浑身灼热得难耐,想要出去喘息, 却又止了步子, “金……金宝, 下一次不要在旁人写字的时候靠过去,会惊吓到人。”傅挽眨巴几下眼,看他始终不肯转过身来, 脑海里有个念头就压不下去,给自己幻想着撒了好几包去污粉,才憋着笑答了声,“恩。”得了她的保证,谢宁池好歹放了一半的心,疾步出了房门。他的脚步太快,临近府门,负责他今日出行的天巳才赶了上来,正要翻身上马,就听见谢宁池吩咐了一句,“书房火盆太多,有些灼热,你让人撤几个走。”天巳先皱眉,继而明了。辰王早年从军,武艺虽走的不是江湖人灵巧轻便的路子,但却是浑厚深劲中的翘楚,惯来不畏寒。往日他独处书房,火盆那是一个都不要的。如今因着傅六爷畏寒,特意嘱咐了人多添几个,没想到却是将自个给热着了。这事若传回天字卫里,定又是个能唠嗑半月的秘闻。好在天巳不是话多的那几个,心思却细,便多说了句,“六爷应还在书房。”嫌热的是走了,怕冷的却还在,这火盆是减与不减……谢宁池闭了闭眼,一抖缰绳,“罢了,别冻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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