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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Reality009(1 / 2)

【医院旧人】


周群今年五十, 向来身体素质贼好,家里三个女人都是糊涂蛋, 全靠他聪明的脑瓜、能干的双手和善社交的嘴把持着里里外外。


可青松也有倒下时, 他先是在年初检查出高血压,规律服药, 周沫还给他买了家庭血压仪,每天给他量。


以为高血压不算什么大毛病,看谁知, 到了盛暑竟晕倒在了户外。


被好心人叫了救护车,急诊送到医院。


周沫接到电话,当时还在手术台上,急得掉泪,怎么去了抢救室呢。


徐护士长找人将她替换下来, 她都来不及说感谢, 火急火燎奔向急诊室。


到急诊室的时候, 她脑海中都排练了好多场景,比如心肺复苏,比如静脉输液输血皮条悬了好几根, 比如兵荒马乱地气管插管。


她眼里还噙着泪,心脏砰砰跳得失了序, 杀到急诊室, 一时以为看错了。


急诊室有个熟悉的大爷抱着西瓜在刨瓜。


眨眨眼,还真是。


一股气涌上心口。


“爸,怎么了?”她冲的心急, 就穿着绿色手术衣,这会站在白大褂里有点格格不入。


周群见她来了,咽下口里的瓜,指了指忙碌的护士站,“你来了,医生让我去做个磁共振,等会等你刘叔叔下班了给我做,估计要□□点呢,你去交个费,这检查挺贵的,不好意思坑人家医技科室。”


“你还没说怎么了呢。”她看他这样不像是车祸。


周群一脸淡定,“我也不知道啊,就晕倒了,也不是中暑,怀疑和高血压有关,又担心年纪大了脑血管问题,做个检查看看。”


“怎么会晕倒呢?谁送你来的?”


“沫沫姐姐。”一道清亮的陌生声音熟悉地唤了声她的名。


余竟买了瓶水,还没喝,递到周沫手上。


周沫看清来人,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爸住院了,刚刚出来的时候碰巧看见周叔叔躺着进来。”他长高了,两颗虎牙随着笑意露出,绽出少年气,“我打电话给你的,你没听出来吗?”


“啊?”周沫努力回想,可从’你爸被人送到抢救室‘后面,一句话也没听进去,整个人直接点上了火,这会想想,好像有点像。


余竟过了变声期。上回她见他,还是个哑着嗓子还没她高的小男孩,这会已经一蹿过了一米八,应是和余味差不多了。


她鼻尖一瞬酸涩,赶忙正色,“余叔叔怎么了?”


余竟说:“心脏不好,有点积水,需要静养,这些年太累了。”


周群打断周沫继续问话的势头,慈祥笑说:“余竟在美国被xx大学提前录取了呢,真厉害,不愧是奥数第一。”余竟才16岁,真是少年天才。


“周叔,那都是小学的事儿了。”余竟讪笑,有些不好意思。


待余竟走了,周沫问:“余叔叔病了怎么没告诉我。”


“我和你妈去看过了,怕你尴尬。”


“怎么可能,都看着长大的,我不去他才比较难过吧。”


“哪有,他说让你别来了,好好上班,他也觉得对不起你。”虽然说话间语气是落寞的,若是没有周沫余味这层关系卡着,他们真是极好的朋友,这些年也因着这份尴尬,接触少了关系淡了。


周沫咬住唇,还是没继续说什么,去缴了费、赶去手术室和护士长说了一声,算欠半天休息,便提前走了。


她在急诊室等胡瑾,可心里还堆着事儿,总想着余一书生病,她不去不好,可又想着,去了确实尴尬。


这一刻,她有点明白那会余味说的要偷偷恋爱。


父母知道了,便不能用平和的眼光看待小辈,而小辈眼里,他们也不再是普通邻居,真是左右为难。


想是这么想,待胡瑾来了,她还是出去买了点水果,走到心内科病房。


她一点都没费劲,余一书有钱肯定住单间。


她直接走到贵宾vip单间门口,手刚覆上扶把,门便从里面拉开。


“哎哟,吓我一跳,”刘小萍烫了个卷,身着纱织贴身裙子,纹着大红玫瑰,品味一如既往的高调俗气,“这是沫沫啊,都多少年不见了,”她回头对里面说,“阿书,沫沫来看你了。”


周沫叫了声阿姨便进了病室,空调打的凉,比走廊还低几度,她哆嗦了一下,“余叔叔,听说您病了,不好意思,这么久才来探望。”


“沫沫来坐,讲话怎么这么生疏,”余一书的鬓角已经斑白,眉眼间的倦色明显,看见周沫手里拎了水果,“来就来,乱买什么东西。”


周沫自然地拿起茶几上的小碗,拿起剪刀剪葡萄,“没乱买,这葡萄我前几天吃了好吃,知道你什么都不缺,就买点我喜欢的。”说话间,她笑盈盈的,好像他们之间就是几十年的老邻居,没有余味这一茬。


她进去洗葡萄时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龙头里的水柱直打在她手心。


水声止,她端着葡萄递给了余一书。


刘小萍进来,刚要说话,被余一书眼神喝住,“很甜。”他淡淡地笑了笑,吃了两颗。


周沫不知葡萄是否有禁忌,见刘小萍的表情,敏感了一下。


她走回抢救室,周群正在站在床边双手负背,看人家抢救。


他虽每天在医院,可站在抢救室的机会几十年也没几次,看着电视里出现的画面有点新鲜。


周沫嫌弃地拉他出来,碍手碍脚的。


她抢救的时候,要是有这么个大爷在边上看热闹,她得怄死。


周群见她回来了,“看过了?说什么了?”


周沫淡淡道:“没说什么。”


“没说余味回不回国看他?余竟也在美国,都赶回来了。”


“余味什么都没有,回来干嘛。”她说是不想维护他,可出口还是帮着他。也是,二十多年习惯,刻在骨子里,融在血液中,怎么是三年就能戒得了的。


周群的检查当晚就得了医生的结果,没查出什么大毛病,可能就是脑供血不足,室外晕厥了。


建议大热天别往外跑。


周沫当时就想把爱出去遛弯的周群像津津一样拴家里。


他们从急诊科出来,走前经过新大楼,又上去看了眼余一书,“哎,没想到年纪大了竟在医院反复碰面,真是岁月不知去。”


心内科在二十三楼,周沫爬了一次快死了,这次便没上去,在楼下等了会,被蚊子叮了几下,溜去坐在了大厅里。


檀卿从电梯出来,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捂着腹部经过她面前时,她下意识地低头掩住了脸。


待他脚步在眼下消失,方才慢慢地抬起头来。


她心稍稍一悸,想,不会这么倒霉又发现她了吧。


一抬头,树影绰绰,微光点点,而人早已走远。


她看了眼时间,晚上21:19。


室外的月,坚守若院内的人。


医生真的很辛苦,不知道美国的医生下班了吗?


【遇见猿粪】


晨光熹微,院落一声鸡鸣声起。


它赤红的鸡冠后仰,小尖嘴上下张开,向着初日升起的方向憋足了劲叫。


愚梦巷近日来了两位新客人,一位叫鸡仔。


它继承了周沫的衣钵特别能嚎,不过也经过智商和体能的进化,将绝活选在最恼人的时间施展。


幸好愚梦巷里住的多是老人,他们对于这只打鸣的公鸡意见很小。


周沫整个六七月早晨皆在暴躁中渡过,经过断续的排查,终于在八月上旬锁定嫌疑门户。


她火速带着陆地花园管理处的工作人员找到这只鸡。


主人无奈,那行吧,晚上杀了。


那一刻,周沫本能地看向那只鸡。


神奇的是,或者周沫觉得神奇的是,那只鸡也在看她。


她认为这是鸡发出的信号,她没有爱护禽类的心,自己就是个嗜荤族,无肉不欢,可这只鸡向她求救了!


她小手轻挥,“不行!不能杀!”管理处的人愣了,主人也愣了。


最后,周沫莫名其妙牵了根红绳免费将它领回了家。周群开门的时候,都不敢相信,津津倒是兴奋极了,差点蹦到二楼。


公鸡见到津津吓坏了,一直在院里飞。


边飞边打鸣,边飞边掉毛,差点吓秃。


鸡仔担惊受怕地呆了一晚,次日下午,为了避免生灵涂炭,周沫将它带去了愚梦巷。


一起带去愚梦巷的另一位新客人是那盆酸橘子树。


周沫不想看见它,颗颗饱满,看着美好,实则酸涩,愧为橘子。


李阿香是城里人不会养鸡,对门阿姨热情的地教她。


周沫把橘子树搁在西屋的墙角,看了眼已然积灰的大门,目光哀愁。


曾经这扇门对于她来说,好像从来没有关起来过。


她晃晃头,赶紧忘了赶紧忘了。


傍晚时分,周沫陪外婆吃了顿饭便出去溜达,这是她一贯的习惯,吃完晚饭要么溜达要么乘凉,反正屋里是是待不住的。


她穿着凉鞋,鞋底很薄,石板坑洼,隔着那层保护她的脚底能感受到它们的凸起和凹下。


小时候这条路走了上千回,却都没有这三年匆匆来去几回的感受深。


她好似漫不经心,实际直奔目的地般地走到她和余味移植橘子树的花坛,找到左上象限,发现它早死了。


也是,毕竟六年了。


现在在那处橘子树化为化肥的地方生长着一丛蔷薇。


她遗憾地蹲下,盯着不明成分的土壤。


最后什么都没留下,一株橘子树都没能。


怔神间,隔着蔷薇花叶的缝隙,一双脚由小变大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没当回事,继续看着黑暗里辨不出花叶的凋零物发呆。


那双脚又向前迈了一步,定住。


这就诡异了,他都要踩到蔷薇的根了,不像是经过的路人。


周沫循着运动鞋向上慢慢略过长腿,心中荒谬地略过一个念头,不会是熟人吧,不会是......


月儿高悬,灯辉黯淡。


檀卿饭后溜达,双手插兜漫无意识地乱走,少时宽大的街弄,现在看来,窄小老旧。


他嘴里发苦,今日外婆做的菜好咸,他几次努力都没能咽下去,想要就着汤水吃下去,却发现汤亦是齁人。


他对这一带不算熟,正转悠着想找家小卖部之类的。


他记得以前东西巷子中间有户人家卖饮料的,不知道是十几年过去了,那人还在不。


行至愚梦巷中间的健身器材处,他借着微弱的路灯扫见一熟悉的身影。


周沫身形高挑,气质出众,确实很容易认出。


这么巧?在这儿也能碰到?


他站在她五米远处,见她抽了灵魂般,踱至一株花前,傻乎乎地蹲下,神思走远。


这姑娘在干嘛?学黛玉?


他心念一动,走到花簇前,她的视线下。


没反应。


檀卿失笑,又往前挪了一步,蔷薇花外展的花枝撞到了膝盖,微刺,略痒。


几秒后,小脑袋终于僵硬地动了动。


路灯映在她光泽的发丝上,廓出一个灯圈。


檀卿垂眼等她抬头,却见她脑袋跟起重机似的,龟爬一样沿着他的裤管往上。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眼等着,一双眼半不情愿地抬起,终于两人对视。


没有意外,满是正中猜测的了然。


周沫心中叹气,还真是他,真是猿粪。


这种反复遇见一个人的概率有多高?


她算不明白。


“你家在这儿?”檀卿同她大眼瞪小眼半天,还是耐不住先开了口。


“你家住这儿?”周沫头仰得累极,腿也蹲麻了,双手撑膝站了起来,用差不多的话回问他。


“我外婆家在愚梦巷。”檀卿说完,等她回答,却见“胡倾城”蹙起眉宇,诧异地看着他。


他开口问:“怎么了?”


周沫心中一瞬转过几道弯,但都憋住,决定验证一下真实性,万一自作多情呢,“你外婆住东边西边?”


“西巷218号。”他挑眉,看来是邻居。


周沫恍然,原来他外婆就是小时候骗她吃糖葫芦的老奶奶。


原来他就是杨博书崇拜的那位美国哥哥。


06年愚梦西巷几十户人家拆迁,杨叔叔摇身一变,成了大户,杨博书也跟着住进愚梦巷旁的华丽高楼,他走前倒是没多舍不得周沫余味,只是嘴里嘀咕,美国哥哥回来肯定找不到他了。


她曾自告奋勇,他回来我告诉他你家地址。他家几号?好的,218号我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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