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没见我的方嫂挺热情地替我准备了一桌子的菜,可我实在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之后就上了楼。
经过自己房间我停了停脚步,想了片刻,我还是继续往前走,然后,进了秦正容的房间。
洗完澡,我躺在秦正容的床上无聊地翻着书,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秦正容还在不在我家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他从下了飞机到现在就跟我通了那一次话,估计他这气一时半会儿可能还消不掉,我也不敢主动打电话给他。
离开几天,现在躺在秦正容的枕头上,似乎也并没有之前怀念的那种舒适度,想了许久才发现,原来,我并不是想念这间屋子这张床这个枕头,或许,我只是想念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人罢了。
后来,在我几乎快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我一瞧是秦正容的号码,连忙坐起身接了起来。
“睡了?”秦正容问,语气温柔。
我“嗯”了一声,“你见到他们了吗?”
秦正容没有回答我,反面语气轻松地问道:“你猜我现在在哪?”
我想都没想便说:“酒店?”
“我今晚没去那酒店,”秦正容说,“今晚,我住在了你的房间。”
这个寂静的夜里,我像是听到了自己激烈的心跳声。
电话里头很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我笑着说道:“我今晚也住在了你的房间。”
秦正容在电话那头沉默,我在床上躺下,将自己缩在被窝里,电话却仍然放在耳边。
半晌之后,秦正容问道:“世界名著是催眠用的,是吗?”
我突然想起前两天放在枕头边那本书,原本打算看的,谁知还没看到两页就困得无边无际的,估计他是看到了那本书的折痕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外国友人的名字记起来实在太费神了,这不能怪我。”
秦正容顿时笑了起来。
这个晚上我们聊了许多,这辈子说的话都没有今天一个晚上多,可是我们就是谁也没有说出想念那两个字,后来直到电话没电关机了,我们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起床,我刚把电话充上电,手机便进了两条短信。
一条是秦正容的女助理发的,一条是秦正容发的。
我先打开了秦正容的那条:不准在我的床上吃垃圾食品,不准在我的房间吸烟。
我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然后打开了秦正容助理的那条,看完内容之后,我连忙从床上弹了起来,冲进更衣间换衣。
梳洗之后,我连方嫂给我做的早餐都没吃就开车出了门,直接开向机场的方向。
秦正容助理偷偷地告诉了我秦正容的行程,他居然今天的飞机飞回来了,可昨天晚上他跟我通了许久的电话居然都没有透露半个字。
所以,我也要搞个突然袭击,我要让他一下飞机就能看到我。
我今天特意化了个淡妆,穿了条新裙子,在早春里,天气还稍稍有些凉意,可是我的心里头却像是被猛火熏烤着,丝毫不觉得冷。
只是,在快到机场的路口,前方竟然发生事故,三车连续追尾,车流开始拥堵起来,从车辆缓慢到最后已经渐渐无法行进。
我抬手看了看时间,心急如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秦正容的飞机如果正点的话,五分钟之后应该就会降落了。
我有一种大哭一场的冲动,老天爷不带这么玩我的啊?
我就是想快一点看到这个人,就这么难吗?
我只是想让他一下飞机就看到我,想给他一个惊喜,真的就这么难吗?
我不停地看时间,当我看到秦正容的飞机降落时间已过了的时候,我莫名竟然感觉到一种绝望。
其实事后我一直不停地回想起那天的自己,我一直在老天爷给我设立的障碍中徘徊绝望,甚至都没有想着打个电话给秦正容,让他在机场等我。
我就那么一直绝望地扶着方向盘,甚至想崩溃大哭。
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阴郁过,甚至希望来一阵龙卷风,把我眼前的那些小破车一起给吹到喜马拉雅山上去。
我甚至还开始埋怨秦正容买给我的跑车,快有屁用,快你能飞吗?不能吧?
我扒在方向盘上几乎快落泪了。
所有的司机跟赶飞机的乘客都开始下车骂娘了,有些时间来不及的乘客纷纷下车拎着行李徒步往机场狂奔,因为已经离机场很近了。
就是这么近的路程,我却又跟秦正容错过了。
这是老天爷在惩罚我吗?
事后,我也反省过自己那天为什么不留下车子不管不顾冲进机场,我仔细想了一下,我应该不是怕别人拖走我的车,或许是因为我穿了一双超高的高跟鞋,而且那双鞋我是头一回穿,它很贵,而且带子很细,它完全不允许我过多的跑动或者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