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遥去了书房,陈锦苏果然还在。
“你看看她那副德行,”陈锦苏气够呛,“越活越不成样子,我越看越生气!”
“妈……”陆之遥坐在陈锦苏对面,“不是说好了,青訸由我来管么?”
“你能管,我这个做妈的管不了?”陈锦苏越发恼怒,“你到底怎么管的?知不知道她怎么说的?”
“她那是故意气你的,您还真生气。”
“能不气吗?一个女的,口口声声地说要你的……”陈锦苏别过头,唾弃道:“那种不知羞耻的话,我可说不出。”
“妈,消消气吧。”
“遥遥,这就是你管着她,要不然,我……”陈锦苏发狠却没有说出完整的话,转而道:“你自己掌握好分寸,我是看出来了,她是一天都不会安生,她要是乖点还好,要是惹出大麻烦,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妈……”陆之遥拧了拧眉,“都是一家人,您何必说这样的话。”
“让你管她,不是让你护着她,要不是有她老子,她还能有现在的一切?”陈锦苏讽刺地笑道:“若是有一天,拿走她的一切,让她露宿街头,我看她怎么嚣张!”陈锦苏眸光冷淡,别有意味地说“呵,我看她也嚣张不了几天了。”
“她哪里嚣张了,不过是每年11月的时候……”陆之遥话语顿了顿,低声说:“难捱的受不了折腾下而已,”陆之遥叹口气说:“现在她身体不行,我会让她以养身体为主的,在您跟前,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您就别和孩子计较了。”
“孩子?”陈锦苏呛道:“都多大了?奔四了啊,不结婚就拿自己当个孩子呢?”
“妈……”
“好了好了,我不想因为她跟你吵。”陈锦苏气得不行,陆之遥左右劝了好一会,陈锦苏甩下一句,“凡事都有度,你也好,她也罢,在我的底线范围内,我可以不管,若是过了度,谁都算在内,都不行。”陈锦苏大力打开门,“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不是让你们来败坏的!”陈锦苏摔门而去。
陆之遥坐在书房里,揉了揉眉心,轻轻呼了口气,叹了一声,唉。
心绪平静下来,陆之遥去了沈青訸的卧室,人已经不在了。空的水杯,还有几个药盒,放在桌上。又开始吃药了……陆之遥坐在床头又是凝神好一会,收拾好药盒放到抽屉,意外地看见了精致的小盒子。
小浪卷。
这个名字,挺可爱,小孩子会给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者人起喜欢的昵称。相恋时的她们,还有小时候养的那只猫,都有各种各样的昵称,可自从那只猫死了,她们分手之后,陆之遥不记得还有谁会有这份“殊荣”。
现在陆之遥唯一能想到的是沈绛年。
陆之遥看了纸条,逐字逐句,心里仿佛拧着劲的疼。
终于还是要彻底失去她了。
沈夫人,那是一种身份上的认可,小孩子都不曾这样称呼过她。
陆之遥去敲禅修室的门,“青訸。”
沈青訸没做声,陆之遥说:“不舒服,就别禅修了,躺下休息吧。”
半晌,“不用管我。”沈青訸出声道:“你去睡吧。”
“我今晚睡你隔壁,有事叫我。”
沈青訸没做声,只端坐了片刻,浑身都是虚汗。有些坐不稳,沈青訸身体靠在竹墙上喘息着,一呼一吸间,头疼得厉害,她双手捂着头,脸颊埋在膝盖处,逼迫自己呼吸稳下来。
停止,停止思念,等熬过去了就好了,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过了这段时间,她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了。
一直以来,禅修都能让她重新获得力量的,可从何时起,认识沈绛年之后的沈青訸,似乎只能从小狮子身上汲取力量了。
这可不行,她现在,必须是一个人。天渐渐亮了,呼吸也开始稳了,沈青訸去了浴室冲洗身体,一遍遍的,仿佛要洗掉所有的负担。
天明时,沈青訸终于躺下,蜷缩着身子,闭上眼睛,倦怠的神经终于开始休息。
沈绛年还是做了梦,梦见沈青訸对她说很失望,梦见沈青訸说她们这次真的分开……沈绛年在梦里委屈又难过,直接醒了。醒过来的人,眼角的泪还带着余热。
沈青訸,你真是伤透我了。醒着也是你,睡着也是你,梦里,还是你。
沈绛年再也睡不着,起身冲了个澡,就坐在窗边望着朝阳发呆。确切地说,是朝阳射出来的阳光,城市里的高楼,遮挡住了太阳,却遮不住光亮。等到朗思锐的微信,沈绛年才去敲门,两个人一起去吃早餐。
朗思锐没主动提礼物的事,沈绛年也没有问,闷头吃到一半,朗思锐突然说:“你没事吧?”沈绛年愣了愣,“没事。”
“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有点。”
“看你精神装状态不如昨天,累了就休息,上午我一个人也可以。”
“没事的,朗总。”沈绛年不想一个人在酒店,越是安静越是容易胡思乱想。
饭后,两个人一起往会场走,雅奈尔的人到达的更早,蒋维尔坐在那,对过来的朗芙妮视若不见,倒是朗思锐主动打了招呼,蒋维尔像是才注意到,“噢~朗总早啊,恭喜朗芙妮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