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雅讪讪地点头。
又学到了一课，对待客人要适度热情，过度反而会引起人家反感。想起买衣服导购员围着自己转的时候，确实挺尴尬的。
等了好一会儿，安可可才点了单，尤雅接菜单的时候却被姜轩截住，直接翻到最后面，唰唰勾了三样，再还给尤雅。
那是店里最贵的甜点，加起来上千了。
安可可趁姜轩不在意，恶狠狠瞪了尤雅一眼。
尤雅也察觉到男客人态度不对，心虚地承受了这一眼，急忙忙走回柜台。
沈如蕾探出脑袋：“修罗场。”
“别说了，尴尬死我了，你等下帮我送过去吧。”
“咱行得端坐得正怕什么，你要是胆怯了，那女的百分百认定你和她男票有一腿。”
“……道理我懂。”
“懂就去吧。”
硬着头皮把餐点送过去，然后快速回到柜台。却发现如蕾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目光打量她，“怎、么了？”
“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重要问题。”沈如蕾似模似样地帮她理了理衣裙，然后道：“当然，不是说你平时不好，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风格？”
尤雅一脸问号。
“这样说吧，你看你平时穿的基本都是素淡的连衣裙，头发披散下来，与其说淑女风，更接近三十几岁的温婉少妇风。”
“……”
“但是你今天就不一样了，头发扎起来，穿着咱咖啡厅精神气满满的制服，超卡哇伊诶！”沈如蕾把她拉到玻璃门前，“你看是不是？”
尤雅尴尬地低头扯裙角。
“而且仔细瞧瞧，你居然还有点婴儿肥。”沈如蕾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突然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嗷嗷好软好滑好嫩！”拍板，“决定了，你以后就走青春少女风！等等，或许还可以尝试一下哥特萝莉风……”
尤雅扔下陷入幻想的如蕾工作去了。
帅哥客人结账的时候特意朝她晃了晃手机，美女客人“噌”得站起来，挤开尤雅，挽住男客人的手，“老公，我们走啦~~”
尤雅鞠躬，“请慢走，欢迎下次光临。”得到女客人不屑的哼声回应。
她抹了一把汗。
晚上九点，咖啡厅准备关店，尤雅和沈如蕾换了衣服，结伴回学校。
沈如蕾还沉浸在自己的重大发现中难以自拔，“我们明天去逛街好不好？我帮你挑几件衣服，肯定人气大爆发！”
“……不用了。”反正怎么样都比不上嫣然，她现在也没有多余的钱花在买衣服上。
“切，少女你这是在浪费青春。”
“没关系，我们打工的时候可以多穿穿制服。”虽然有点羞耻，确实挺好看的。“你在干嘛？”
“发照片朋友圈啊。”沈如蕾得意洋洋地敲着手机，“放心啦，我帮你也p好了，绝对一起美美哒！”
尤雅连忙抓住她的手，“别发，我……那个，家里确实不同意打工，所以……”
“诶？我辛辛苦苦p了半天呢，”沈如蕾嘟起嘴，“好吧好吧，给你带个面具行了吧。”说着，在p图工具里拉住一张hellokitty的脸盖在尤雅脸上。
尤雅松了口气。
回到宿舍快11点了，尤雅掐着熄灯的点洗了个战斗澡。
沈如蕾一边啃瓜子一边刷微博，看她进来了，把瓜子递过去，“来点？”
她摆摆手，“不去洗漱吗？”
“不急，雅雅，我决定了，我不买包包了，我要存钱！”
“嗯好。”
“你都不问下我存钱干什么。”
“买衣服？”
“才不是这么肤浅的东西。”沈如蕾把电脑搬到她面前，指着屏幕中间的大幅广告，“看见没有，游戏史上的重大变革，吹响全息时代的号角，全球首款全息网游《极光destiny》，一人保号，终身受用，最新接驳器仅售九千九百八十八！”
果真便宜了不少。
“挺好的，加油。”
“雅雅你也一起？”
“……我对游戏不太感兴趣。”
沈如蕾理解地点点头，“看得出来。”埋头看广告介绍去了。
尤雅靠在床上，轻轻叹了口气，每天打工两个小时，勉强够当天的生活费，这样算下来，每个月最多能省下家里给的生活费，要还债还差得远。
瞒着家里打工一周，周末回家的路上，老哥不停追问她这周怎么都不上线，被她敷衍过去。
“嫣然他们都问起你好几次了。”
她低下头“……你就跟他们说我最近在准备考试。”
尤乐恍然大悟，“也对，大一功课挺紧的，学习要紧学习要紧。”老妹从网瘾少女中恢复过来真是太好了，激动之下嘴巴就把不住关，“我偷偷跟你说，他们最近都在打副本，快攒齐一套牧师装备了，准备给你惊喜，你到时候可要装得惊喜一点，不然他们铁定怀疑我告密。”等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转头，“小雅？”
尤雅低着头，带着压抑的哭腔说：“我不想玩游戏了。”
尤乐一下慌了，五岁以后妹妹就没再哭过了，“怎么了，是不是游戏里有人欺负你，告诉哥，哥去收拾他！”
她摇头，脑袋垂着，肩膀也垂着，“游戏很好，大家也很好……就是，不想玩了……”
尤乐又焦急又心疼，抱住她轻轻拍打后背，“不哭不哭。”
“我没有哭！”
“好没哭没哭……”
车辆穿梭，绿灯迟迟不亮，斑马线的对面站满了人。
“嫣嫣？嫣嫣？算了我们不等绿灯了，再往前逛逛，刚好前面新开了一家蛋糕店……”
岑嫣嫣艰难地目光从对面相拥的男女身上收回，失魂落魄地任由好友拖着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