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禾跟着他们一起过去了,老爷子飘的老高,浮在房梁前的八卦镜前,门神兄黑着脸站在他身后,手在老爷子的头发里翻翻找找。
时不时还扔下几根毛发下来,老爷子疼的倒吸气,“你给我轻点啊!”
“拔头发本来就要这样的力度。”门神兄冷冷地说。
秋禾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十分可乐,突然间,眼角一瞥,她接住了一根尚未消失在空气中的头发,“门神兄,你拔错了,这是黑头发。”
“没错。”门神兄抽空看了一眼她高高举起的手,“这老头子说要和我妈一起变老的。”
所以,景老太太拔白头发留下黑发,而景老爷子拔了黑头发留下白发。
她转头看向屋里面桌上的两张遗照,景老爷子精神抖擞,双眼如鹰看着前方,这时,正好景老太太走了进来。
景老太从抽屉里拿出了六柱香点燃,虔诚地放在身前拜了三拜,烟雾模糊了她的面容,可是她确实比照片上的老爷子老了许多。
当鲜活的生命定格成了黑白的照片,时间终止,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故人渐渐老去。
“我当年说,要和她一起变老,做广场上最合拍的搭档。”
“我失约了。”景老爷子站在老太太的身边,眼神柔和,“我家老婆子没怪我,但我心里面总是内疚啊。”
他的执念,就是想和他家老婆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个心愿已然是不能完成的,那他就等着自家老婆子变老吧,他会一直守在这个家里面,等着他的老婆子。
“哟,今天老婆子弄了红烧肉啊。”景老爷子凑过去一看,只见景老太太端着饭菜进来了,他笑呵呵地对着秋禾说:“你今天可有口福咯。”
“我当年啊,就说我家老婆子做的红烧肉好吃,会勾魂。”
“没想到,真成了魂之后,还真让她给勾住了。”
秋禾看着白米饭上几块色泽鲜艳、皮肉相连的肉,忍不住开始流口水了。
“我就不行了,我做饭不太好吃,活生生把我弟弟的厨艺给逼出来了。”秋禾一脸馋相的看着肉,那表情差点把门神兄给逗笑了。
景老爷子摆摆手,指了指门神兄说:“这个没事,我家二蛋得了他妈的三分真传,做饭味道也好。”
“真的吗!”秋禾两眼放光地看了过去。
景春昼被秋禾看的有点脸红,他干咳两声说:“还好吧,马马虎虎。”
而后又对着他爹怒目而视,“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二蛋!”
景旦是蛋蛋,轮到他就是二蛋,在他爹眼中,他们家的大黑狗就是三蛋。
景老爷子已经端着碗,跟着景老太太出去了,嘴里面还说着:“那你是愿意被叫做笨蛋咯?我反正是不介意的。”
景春昼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在人家小姑娘面前要冷静,冷静,不能和那个老家伙计较。
突然间,他听到秋禾轻笑了一声,“其实我觉得,二蛋还有点可爱呀,比门神兄还要可爱。”
“可爱个蛋!”景春昼恼羞成怒,端着自己的碗就出去了。
刚出去没两步,他又把头穿门而过,凶巴巴地说:“你站在那干嘛?快端着饭出来吃。”
说完,马上又把头缩了回去。
秋禾一直笑个不停,她可真的是太喜欢这一家人了!
特别是那个看上去凶凶巴巴,实际上心软成狗的二蛋哥了。
她转头,供桌上果然还有着第三碗饭。
只是有件事情她一直没搞明白,为什么景老太太也会留一口吃的给她呢?
桌上,景老太太一直忙着给景旦夹菜。
景旦的对面就坐着三个阿飘飘,他总会时不时地抬头看对面一眼。
他家的三蛋傻蛋兄就在桌子下面,它想把爪子搭在它二哥的腿上,却摸了个空,反倒把凳子给推倒了。
傻蛋看了看爪子,在看了看眼前的人影,歪着脑袋,想不通它为什么碰不到。
而这个时候,夕阳红老人院。
祝亮披着个小毛毯坐在沙发上,他一手拿着资料一手摸着腿上那团柔软地东西,时不时的凑一下鼻梁上的老花镜。
桌子上放着最新一期的《靖安日报》,已经被这个老头子翻阅过很多次了。
“喵呜——”他怀里的毛团子哼唧了一声,时不时地用头拱一下祝亮。
祝亮才发现现在已经晚上八点了。
“哦哦!我们阿福饿了啊……爷爷没注意时间,这就给阿福弄饭吃。”
老人笨拙地抱起他的猫孙子,在手上掂了掂,“唉,要让你球妈回来发现你瘦了,非得和我老头子吵。”
“你看看这小肚子,都没了。”
阿福“呜呜”了一声,像是在应和他一样。
老爷子从冰箱里面拿出了自己做的猫粮,整好了猫的伙食的时候,他又继续去看资料,全然忘了自己根本没吃晚饭这个事情。
阿福吃完东西,跳到了电视机柜上,那上面有一个人的照片。
毛茸茸的猫脸凑到冰凉的相框上蹭着,阿福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给它揉肚子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秋禾吧……她大概是有点惨的。
我发现我加了个校会……有个超牛逼的大佬带着,多了无数个工作牌,甚至可以评食堂的6t!
今天大佬带我们去查食堂后厨,我发现食堂是真的干净!!
……以后我决定就去食堂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