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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因为自己没操心,害得季涛差一点没命,今天他的烧还没退,再让他饿着肚子,自己心里会更不好受。


指望松小也指望不住,不中自己这两天先不去卖菜吧,季愿心想,总不能天天让季涛吃老三家的饭吧,而且还有松小。”


因为卖钱需要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起床,然后蹬着自行车从家骑到县城里面的菜点批些菜,放到自行车的后座上面绑着的两个竹篓里面,然后再骑回家,在临近几个村里骑着卖。


所有一天来还是很累人的,季愿洗过脸之后就躺床上睡了。


季愿睡着之后,季涛把找着的书放好,就出门了。


他需要确认一些事情,关于那些白色的光芒。


☆、黄色光芒


季涛家和他三叔季周家离的很近,拐个弯就到了。


可是即使这样,他一路上也碰到了不少人,而没有差别的,这些人看他的眼神都是同情的,甚至有的人还加带了一丝兴灾乐祸。


不过,这些根本就动摇不了他,必竟他不是真正的十岁的小孩子,也不会像当初那样,看到那些目光就觉得刺眼的很,恨不得把头低到地底下。


让他着重关注的反而是这些人身上都散发着白色的光芒,只不过颜色都很淡。


但是这些光芒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而自己又为什么能看到这些?


带着疑问,季涛拐到了他三叔家的那条街。


这个时候,他三叔家还没有盖楼房,而是和他家一样,都是三间堂屋,用砖头垒的院墙,没有大门。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季涛听到屋里有人说话,而且听声音还不止一个。


“小涛。”坐在屋里的季周看到季涛,出声叫道。


“三叔。”季涛闻言叫了一句,然后就进了屋,然后就看到屋里除了他三叔,三婶之外,还有一个男人。


“这是季愿家的小子啊。”那男人笑着开口问道,“长得可比他爸好看哩多啊。”


季涛没有吭声,只是拿双眼瞪着他瞧。


这个男人跟之前见到的人不一样,他身上光芒的颜色是黄色的,虽然淡的几乎看不出来。


除了他之外,季周身上同样有白色的光芒,而让他意外的是他三婶身上却没有。


见到路上的每个人身上都有白光,他反而不认为是自己看错了,今天上午见到三婶时,看到她身上的白光应该是确实存在的,难道这种光只有在见到第一面的时候才有?


“这是您严叔,王震他爸。”看到季涛不说话,耿丽笑着说道。


王震他爸?季涛愣了愣,那不就是以后这个村的村长王严吗。


“你叫啥呀。”王严着季涛问。


“季涛。”


“哦,季涛。”王严说着从掏里掏出十块钱,“能不能帮我去代销点买盒烟。”


季涛看着那十块钱不说话。


“去吧,小涛。”季周看着季涛开口,“你不知道,你严叔正嫌我哩烟孬咧,你去给他买一盒,找哩钱你也别给他了,就当是你的跑路钱。”


听到季周的话,季涛点了点头,伸出拿过王严手里的钱就出去了。


季周家离代销点不远,不一会儿就把烟买回来了。


“严叔,你的烟。”说着将烟和找剩的五块钱一起递给他。


当然并不是他不想买好一点的,而是当时村里最贵的烟就是五块的。


王严闻言接过季涛手里的烟,但是钱却没拿:“钱留着你零花吧。”


季涛闻言正想拒绝,却听到坐在一旁的耿丽笑着说道:“叫你拿着你就拿着,你严叔家啥都不多就钱多。”


季涛想了想,就干脆的把钱装回了兜里。


要知道现在的物价可不像二十年后高的吓人。


五块钱,够买很多东西了,不要白不要,而且这也算是自己重生后赚到的第一笔钱了吧?


谁知道,刚把钱装口袋里,季涛就看到王严身上的黄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别人一样的白色光芒。


难道……黄色的光芒代表着钱不成?


手里捏着兜里的五块钱,季涛若有所思的想。


抽了一根烟,王严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还说叫季周和耿丽有空去他家玩。


不过,季涛知道季周是不会去的,虽然小时候他们好的时候曾经同吃一个鸡蛋,睡同一个被窝。


可是现在已经今非昔比,王严他家现在也属于村里的富户了,而季周却还苦哈哈的每天卖菜,一天赚不了多少钱,再加上四个孩子,每年挣的钱还不够交超生费的。


一有差距,再好的交情也会因为利益而变浅,再加上季周不太会说话,还有他那一点大男人的自尊,看到昔日的玩伴混的越来越像样,自己却连花的钱都没有,就越发不想和他见面。


好在季周有个好媳妇儿,把两家人的感情硬是维持了下去,季涛记得后来王严当上村长之后,帮了他三叔家不少忙。


有一次,因为交不起超生费计生办要拆他家的房子,就是王严从中说情才没有拆,甚至连超生费都免了不少。


“啊,不中,我得躺一会我儿,骑一天车累得跟啥样。”王严走后,季周伸了一个懒腰说道。


“你睡吧,我出去转一圈。”耿丽说看向季涛,“小涛,你跟婶一起去不?”


“不了。”季涛摇了摇头,“我回家还得看书。”


听到季涛的话,耿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多好的孩子,偏偏就有人不要。


“那你回家看吧,好好学,等明儿考个大家,让恁婶跟恁叔也跟着沾沾光。”季周闻言笑着说道。


“三叔,你哪用沾我的光啊,恁儿不就是个大学生吗。”季周突口而出,说完之后才发现不对。


记得三叔家的堂弟季文比自己小了十二岁,这个时候……应该还没出生。


连着生了三个女孩子,老怀不上男孩本来就是三叔一家的心病,自己还那样说,三叔、三婶听了会不会觉得很尴尬,很难过?


季涛正想说些什么把话题岔过去就听耿丽高兴的说道:“小涛你的嘴就是能,我前几天才检查出来怀孕了,现在还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呢,真希望能借你的吉言。”


季涛闻言一愣,的确,按时间算,这个时候确实该怀上了。


“大学生不大学生的我倒不在乎,只是希望他不要跟他爸一样,弟兄几个没一个有本事的。”摸着肚子,耿丽说道。


这倒是事实,他爸季愿一共子妹四个,弟兄三个外加一个妹妹。


除了他妹妹,也就是季涛的姑姑命比较好一点,跟着季涛的姑父去了部队,后来部队给还他们夫妻二人分配了工作,算是立稳了脚跟,是子妹几个中命最好的。


剩下的弟兄三人,就一个混的不如一个了。


老二和老三还好,最起码还娶了媳妇,虽然日子穷了一点,但也总算是过一家人,老大季壮今年已经快四十了,连个媳妇儿没有。


季涛记得,他大伯在四十多的时候才娶上媳妇儿,而且那个媳妇还是个不能生育的,不仅如此,她还不会说话,是个哑巴,不过就算是这样,也让他高兴了好些日子。


其实这也是季涛她妈敢那么明目张胆的跑那么近的原因,就是因为季家人少,又没出一个有本事的人,就算是知道她跑了,也拿她没法。


“对了小涛,以后你爸卖菜,晌午你都来俺家吃吧,反正也不差你一个人的饭。”突然想起来似的,季周说道。


“不用了。”季涛摇了摇头,“我以后自己做着吃吧。”


“你会做不会啊,好了。”上前摸了摸季涛的头,耿丽接道,“以后还是来三婶家吃吧。”


“真的不用了,饭我会做的,再说了,还有俺哥跟我爸咧,总不能都来你家吃吧。”季涛再次拒绝道。


看到季涛的态度挺坚决,耿丽也就没再说什么了,毕竟季涛说的也有理,他一个人吃还行,总不能三个人都在自己家里吃吧。


而且自己家里过的也很紧张,再加上还有三个孩子,肚子里又揣一个,日子过的紧巴的不行,而且肚子里这人生下来,恐怕又得不少超生费吧。


叹了口气,耿丽说道:“饭要是不会做的话,三婶教你,记住,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来找婶。”


“嗯。”点了点头,季涛笑着说道,“那三婶,我回家了,俺叔不是累了吗,让他歇一会儿吧。”


看着季涛出门,季周对着耿丽说:“涛小真哩懂事,我看着都心疼。”


“谁说不是呢。”耿丽接道,“要是恁爸恁妈还在的话,还可以帮帮他们,偏偏……”


“现在说这有啥用,以后对他好点就是了,怎么说也是我们季家的孩子。”


“嗯,那你睡吧,我去看会儿打麻将。”


季涛并不知道他三叔三婶对他的评价,等他到家的时候,他哥已经回家了,他爸正坐在床上对着他哥训话。


季松的脸上还有一个巴掌印,看样子刚刚才挨了打。


看到他进屋,季愿说道:“回来了。”


“嗯。”点了点头,季涛就拿了一本书坐到他和季松一起睡的那张小床上看了起来。


两人身上他只在季松身上看到白光,这就说明他刚才的推断是正确的,虽然到了现在他还没弄明白那些人身上的白光代表了什么。


不过他也不急,反正时间还长,慢慢想就行。


到是王严身上的黄光……有点意思。


这边季涛在想着事情,那边季愿的训话还在继续:“以后听话不听。”


季松站在墙边,低着头不吭声。


看到季松这样,季愿不禁拔高了音量:“我说哩,你听见了没,以后听话不听?”


看到季愿有发火的迹象,季松这才说了一句:“……听。”


而季愿显然还不满意:“说说,那钱你都花哪儿了?”


“……买冰糕吃了。”


“我给你两块,你买十块冰糕也花不完。”


“还买了一袋方便面。”


“还有呢。”


“给俺弟一块。”


“那你弟咋说你没给啊?”


听到两人提到自己,正在看书的季涛抬起头。


“我今天早上走的时候搁俺弟枕头下面了,他可能没听见。”


听到季松的话,季涛掀起自己的枕头,果然看到下面放着一块钱,季愿显然也看见了。


“早说啊,我也不会打你了。”看着钱,季愿开口,“往后别乱跑,恁妈……现在咱家就剩咱仨了,恁弟又小,我还得卖菜,你再天天光顾哩玩,咱还过不过了。”


“……嗯。”季松点了点头。


“今儿晌午吃饭了没?”


“吃了,在同学家吃哩。”


接下来,季愿就没再说什么了。


晚上随便做了点饭,吃完之后三人又看了会儿电视就睡觉了。


这一夜,季涛睡的很不舒服,因为床太小,还是他和季松两个人睡,再加上床板又太硬,屋里还热的要死。


这让睡习惯了空调房和席梦思的季涛各种难受。


他在心里默默的下决定,等他挣到钱,第一件事就是买一张大床。


因为睡的很不舒服,所以季涛早上六点多就起床了,看到挨着另一边墙的床上躺着的季愿,季涛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下床洗过脸,季涛到外面院子里把煤火揪开,坐上锅,添好水,再回屋的时候,季愿和季松都已经醒了。


“爸、哥,咱商量个事吧。”搬个板凳坐下,季涛开口。


☆、劝说爸爸


正准备去外面洗脸的季愿听到季涛的话又坐回了床上:“有啥事啊?”


看到季愿这样,季松也跟着坐回了床上。


“现在咱家还有多少钱?”看着季愿,季涛问出第一个问题。


季愿闻言皱了皱眉。


看到季愿不吭声,季涛又说:“那个女人……走的时候是不是把家里的钱也拿走了。”


这也是后来季涛最没办法原谅的事,因为她不但人走了,还把家里仅剩的几百块钱也拿走了,要不然开学的时候他和季松也不至于没钱交学费。


她怎么就不想想,她把钱拿走了,他们要怎么过?


季愿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这事你都别管了,反正有你花哩就行了。”


听到这个,季涛不由得想笑,这个男人最喜欢的就是逃避事实。


“俺妈真的搁咱哩钱拿走啦,那我跟俺弟哩学费咋弄啊,这都快开学了。”季松见状连开口,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对他妈有了恨意。


对于季松的质问,季愿张了张嘴,最终只说了一句:“到时候再想法吧。”


“想啥法,借吗?”季涛冷笑。


季愿依然沉默。


看着他这样,虽然季涛一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德行,还是有些怒其不争。


“爸,俺开学还有差不多一个月,你卖一天菜差不多能挣二十多吧,只要你好好干,总能把我们的学费挣出来的。”


听到二儿子的话,季愿想了一会儿开口道:“我去买菜的话,恁俩咧,而且现在正热时候……”


“爸!”听到季愿还在为自己的不作为找借口,季涛不禁加大音量,“你知道不知道现在村里的人都在看我们的笑话。”


被季源的话说的一怔,季源看着眼前的儿子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这个孩子跟老大不一样,从来都是乖巧听话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大的音量跟自己说话。


“爸,我知道我俺妈走了你心里不好受,不过日子总算是要过下去的,俺妈走了不是还有俺哥和我吗,现在别人越是要看咱的笑话,咱越是要把日子过好,咱仨都是男的,我和俺哥现在都十几岁了,几年就长大能挣钱了,到时候把房子一翻,看他们谁还敢看不起咱们。”


看着一套一套的季涛,季愿低着头,其实道理他都懂,只不过那个女人的背叛让他提不起劲。


对于赵萍那个女人,他是真心喜欢的。


赵萍长的不错,又比自己小那么多,所以季愿一向都很惯着她的,下地,甚至是洗衣服做饭这些活都很少让她去干。


这些年来也是对她言听计从,背地里谁不笑话他说他没一点本事,在家一点家都当不了。


可是他从不把这当一回事,反正是自己的媳妇,宠宠也没什么,可是没想到她居然会给自己来这么一下子。


丢下两个孩子跟别的男人跑了,而且跑的地方还在自己眼皮底下。


这个打击太大了,把他一下子给打趴下了,只想得过且过,却从来没有想过还有两个孩子需要自己养,甚至刚才如果不是季涛提起,他都忘了等一个月后,他还有四五百的学费要交。


“爸。”看到季愿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一些,季涛继续劝道,“其实你卖菜一个月也能挣不少钱,只要你好好的干,不要像以前那样一弄几天都不去,我们再节省些,不像以前那样一有钱就买吃的,我们手里很快就能存着钱的,而且我和哥也都十几岁了,再过几年长大都能挣钱了,到时候咱仨挣钱,过哩不比谁好。”


“中。”季愿终于点了点头,“我往后只要不下雨,天天去卖菜,不过晌午恁俩吃饭咋弄,还去恁三叔家吃?”


“这倒不用。”季涛摇了摇头,“晌午饭我做吧。”


“你哪会做饭呐,要不我给恁俩钱,恁两下方便面吃。”想了想,季愿说道。


“天天吃方便面不好,听说容易得癌症。”季涛反驳道。


季愿傻眼,他怎么没听说过方便面吃多了会得癌症。


“我自己做妥了,反正是做饭又不难。”


“你还小……”


“我都十一了,往前都上初中了。”


“要不我学着做饭吧。”自从说了一句就没再吭声的季松突然开口,“爸你去卖菜。”


听到季松这话,不管是季涛和季愿都很意外。


特别是季涛,他可是记得直到上辈子他死,季松都是不会做饭的,连包泡面都没下过。


今个儿怎么改性了?


“你学也中。”季愿很快反应过来,“你是老大咧,总不能啥事都指恁弟。”


经过季愿拍板,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弟,你刚才怪厉害啊。”趁着季愿到外面做饭的功夫,季松凑到季涛前面说道。


“啥?”


“刚才啊,你跟咱爸说哩那话,学习好的人就是不一样,我都没想起来。”拍着季涛的肩膀,季松说道。


听到季松的话,季涛想说,他之所以说的出那番话不是因为他学习好,而是因为自己比他多活了几年。


其实他也没指望凭着这一番话就能让他爸彻底改掉他好吃懒做的毛病,只是希望至少这一个暑假他能好好的干,最起码把他跟季松的学费挣出来。


眼一斜,看季松还站在自己傍边,季涛开口:“你不是说学做饭了么?”


“嗯。”


“那你站这儿那了,还不去外面跟咱爸学。”


早饭很简单,小米粥,馍,凉伴黄瓜。


拜他爸卖菜所赐,他家倒是从没缺过菜。


吃完之后,三人就下地了,趁早上这一会儿凉快,得把地里的草除了。


本来季松是没准备去的,可是看到比他小的季涛都主动要求去了,他也只能跟着去,让季愿不断的感叹两个儿子长大了。


要知道两个孩子长这么大,谁也没下过地,庄稼活向来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现在两个儿子都主动要求和他一块下地,这让他干起活来格外的有劲,不像以前那样都磨蹭的很。


分地的时候季松和季涛弟兄俩还没上户口,所以就只有季愿和赵萍两人个人的地,加起来就只有不到三亩。


再加上以前都是季愿一个人,今天却是三个人,所以除草的速度快了很多,两个多钟头就除差不多弄完了一半。


这在以前,季愿一个人得好几天才能干完,不过因为太热,仨人到底没弄完,十点多的时候就回家了。


饶是这样,回到家的时候仨人都热的不行,特别是季涛,大概是因为皮肤比较白的关系,脸晒的红哩活像是猴屁股。


倒是季愿跟季松两个人,因为黑的关系看不太出来。


要说也奇怪,季松、季涛两兄弟就只差了两岁,却长得一点也不像。


老大季松随父亲,皮肤有些发黑,长相一般。


而季涛则长得像赵萍,不但皮肤白,而且模样清秀可爱,特别是那一双大眼睛,很有灵气,谁见了都夸漂亮,小的时候没少被别人误认为是女孩。


中午吃完饭在家睡了一会儿午觉,等到四五点没那么热的时候,三人就下地把剩下的草给除完了。


等回到家的时候仨人累的都躺在床上谁都不想动,最后只馏了几个馍,到代稍点买了几毛钱的辣条夹在馍里凑和了一顿。


大概是季涛的话还起了那么一些用,季愿第二天就老老实实的去卖菜了。


而季涛则是留在家里复习小学时的课本,至于季松则一大早就出去玩了,等到快十一点的时候也没见他的人影。


看了一眼家里的表,季涛撇了撇嘴,就知道他指望不住。


放下书,季涛就去揪火了。


打开菜柜,看了看,里面有一把豆角,就做捞面条吧。


本来季涛是想做杆面条的,那个吃起来比较筋道,可是想到自己现在细胳膊细腿的,没几两力,最后季涛还是放弃了,退而求起次的选择了压面条。


所谓的压面条就是用水把面和成穗状,然后再在压面条机上压。


以前陈明很喜欢吃捞面条,季涛有空就会做给他吃,所以和面对季涛可以说毫无压力。


把平时和面和盆端出来,挖里面一勺面,季涛刚准备往里面添水,就看到家里来人了。


而让季涛感到惊讶的是,来人身上的光芒竟然是黑色的。


☆、重生后的第一个难题


忽略掉来人身上的黑光,季涛看清楚来人三十来岁,长的还挺面善,但是加上他周身散发着的淡淡的黑光,就显得比较邪恶了,总给人一种不安好心的感觉。


除却这些不说,季涛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料子不错,没几百块钱应该买不到,而且季涛注意到他左手的中指上还带了个戒指,从成色来看应该是黄金的,而且克数还不低,可以看得出来他家的家庭条件不错,不对,应该说是相当富有。


可是这样一个人来自己家干啥。


带着疑问,季涛问了出来:“你找谁了?”


“哦,你是季愿他儿子吧,我找恁爸,他没在家吗?”看到屋里只有季涛一个人,来人问道。


“俺爸去卖菜了,还没来咧,你找他有事啊。”


“哦,有点房服的活,看他去不去。”


“房服?”这个季涛倒是知道,他们县除了干起重之外,最多的就是做房服了,不过据他所知,一般干房服的都是县北的比较多。


“恁爸啥时候来啊。”


“不知道,不过基本上都是一点多两点的时候。”


“那他来了你跟他说一声,就说有点房服哩活问他干不干,一天四十。”


一天四十……工资开的怪高啊。


“你是哪个村的啊?”想了想,季涛抬头看着那个男人问道。


“我就是这村哩啊,你不认识我啊,我就住在村西头,我叫赵传,不过我经常不在家你不认识也正常,但是俺弟赵奇你应该知道。”


这到是知道,季涛点了点头,而且赵奇的确有个弟弟不在家,在外面做生意,家里很有钱。


等一下!


季涛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赵传道: “去哪个地方啊,我是说房服。”


记得他妈跟别人的跑的那一年,他们村里发生了一件令人不怎么愉快的事情。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时候,他们村有一个人说在黑龙江那边找了一个房服的活,手下的人不够,就找了本村的一些人。


这个时候,因为起重厂还没建起来,村里大部分的人都是以卖菜和卖豆腐为生,基本上一天也就赚个二三十,所以一听赵传开的工钱那么高,村里很多男人都去了,这其中就包括他三叔季周,倒是他爸,因为不放心他和季松就没有去,才逃过一劫。


本来去的时候那个人是说就干两个多月就回来了,因为黑龙江那边很冷,到了冬天根本就没法干。


可是谁知道去了才发现,那些活二个月根本就干不完,等到村民觉得太冷受不了提出要回来的时候,那个人却说回去可以,但是工资就没了,除非把活干完。


没办法,那些人就都留了下来,毕竟辛辛苦苦干了两个月,又是爬高又是上梯的,总不能一分钱不要吧。


可是那个地方到了冬天实在是太冷了,而且那个人连个房都没给村民们找,只是在外面搭的简易逢,然后用板子塔的床。


当时的温度可是零下三四十度,他三叔之后说起过好几次,晚上他们睡觉的时候从来都是不脱衣服的,就这样还冻的睡不着,床铺下面都是冰冰碴。


最后大家实在冷的受不住,村民们就一起把那个人堵在了住的地方,可是那个人到底还是没给钱,就只给了村民们回来的路费。


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大部分都冻坏了,在家里养了好些天才好过来,可是他们村东头的李民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他坐车的时候就已经因为受不了而有些神智不清了,下了车都没回家直接送到他们镇上医院打的点滴,据他们村里的人说,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最后人是救回来了,但是身体却给冻垮了,而且左腿半神经坏死,从那以后走路都不得劲,更别说干活了,一个大男人就这样被活生生的给冻毁了。


李民一共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再加上他老婆,几口人全指望他一个人养活。


他这一倒下对他们家来说等于一下子就没了顶梁柱,最后几个孩子都早早的辍学了,直到后来镇上建了起重厂,他们家的条件才好起来。


说起来,他的两个孩子也都是有本事的,一个在厂里领着十几个人也大小算是个工头了,一年基本上能赚个十来万,另一个在外面开了一个门市也挺有钱,有车有房的。


可是李民却一到冬天就全身疼,特别是冻坏的那条腿,疼的时候直想往墙上撞,最后年纪轻轻的就熬不过去死了。


而他三叔,因为白干了差不多三个月没一分钱,过年的时候连肉都没吃上,最后把粮食卖了才过的年。


因为那个时候他还小,再加上发生那件事之后那个人就没再回过村,所以他的名字季涛也就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好像姓赵。


依现在的情况看来,那个人应该就是眼前的这个赵传了,怪不得别人身上的光都是白色的,就他身上是黑的,原来是因为这个人从根里就是烂的。


“黑龙江。”


果然如此……


听到赵传的回答,季涛在心里想到。


“那中,等俺爸来了,我跟他说吧。”


听到季涛的回答,赵传就出去了,他还有好几家要跑呢。


赵传走了之后,季涛把面和好,就端着面盆去他三叔家了。


正在压面条的耿丽看到季涛端着一个盆进屋,赶紧放下手里的活,然后接过季涛手里的和面盆问道:“这面是谁和的呀?”


“我和哩。”季涛有些腼腆的回道。


“你和的?”耿丽闻言一愣,“你会和面啊?”


“嗯。”季涛点点头,“俺爸教我哩。”


听到季涛的话,耿丽暗自叹气,这要是有个妈,哪用的着他一个小孩子和面啊。


“你是不是不会压啊,等一会儿啊,我把手里的活干完就帮你压。”耿丽边说,边用手转着压面条机上面的手柄,另一只手则扶着面片往压面条机里面塞。


“不用了。”季涛摇头,“我会压,我来主要是俺家哩压面条机坏了。”


“坏了?”耿丽疑惑,“你三老奶家不是也有压面条机吗,离你家又近,你咋不用……”


耿丽说到一半就住了嘴,她刚想起来,这孩子之所以不去怕因为害怕别人说闲话吧。


“啊……那个,恁哥咧。”耿丽略显僵硬的转移话题。


“不知道,去玩了吧。”季涛说着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刚才有个叫赵传的来俺家了,说是让俺爸跟着他出去搞房服咧。”


“他也去问恁爸啦?不过你爸得照顾你和恁哥,没法去吧?”耿丽边说边在心里为季愿可惜,多好的事啊,去两个月能赚二三千呢,诶!


“哦,爸爸估计不去。”看着耿丽压面条的动作,季涛问,“他也来找你啦,你是不是想让俺三叔去了。”


“嗯。”在压面条机前面加了一个切面条的模具,耿丽回道,“一天四十,可比在家卖菜强多了。”


季涛闻言眼神暗了暗:“俺三叔去,把你和俺那两妹搁家放心啊,你现在又怀着孕,恁家院强又没个大门,我觉得吧,还不如在家卖菜呢,虽然挣的没外面多,但胜在照顾你方便啊。”


耿丽闻言笑了;“你这孩子说话还一套一套哩。”


“那三婶你说我说的有理没理,钱什么时候赚都行,重要的是你和肚子里的弟弟不是。”


“你呀就别瞎操心了,现在这情况算啥,当初我和你三叔刚和你爷爷奶奶分锅的时候,这院还没院墙呢,就连窗户就都只有钢筋,连玻璃都没装,那个时候我刚怀雯雯的时候你三叔就出去了,一走就好几个月,等雯雯快生的时候才回来的,那个时候不都过来了吗?”


耿丽说着把压好的面条放到盆里端到一旁,把前面放着切面条的模具取下来,耿丽又端过季涛的面盆开始压。


季涛闻言微微张了张嘴,这件事他从来都没听人说过。


爷爷奶奶一向是不待见三婶的,这他知道,但却没想他们对三婶一家居然会不喜欢到这种程度。


季涛抿了抿嘴,决定以后要对三婶更好。


“咋不吭声了?”看到季涛一直沉默着不说话,耿丽边压面条边扭头看到。


“没事。”季涛闻言连忙回道,接着又问,“俺三叔什么时候走啊。”


“后天吧。”


后天,也就是说只有两天的时间了,要怎么样再能阻止三叔去黑龙江呢?


三婶可是个很有主见的女人,家里向来都是她当家,三叔这个人吧,平时不太会说话,脾气又倔,还动不动就喜欢发脾气,急的时候连三婶的面子都不给,可以说他在村里的人缘全都是三婶在维持的。


这样的人,可不是像他爸那样,能轻易说服的。


再加上自己又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孩子,就更加没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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