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柚的声音依旧冷清，传到关楠耳里却有种丝绸般的细软。
她说：“关楠，我是许柚。”
今天怎么想着自报家门？关楠尽量平着声音：“我知道。”
“你还在加班？”
“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孙启刚发了朋友圈。”
“……”关楠说，“这小子动作还真快。”
这个语气，许柚的声音立即染了笑意，悠然问：“你指哪件事？”
“都有。”
关楠倒是想跟她多聊，时间不合时宜，下属们看着都低头做事，实际耳朵竖起比谁都直。他只能抱歉的同她商量：“我现在还有事要处理，忙完联系你，好吗？”
“不好。”
关楠：“……”
许柚想像他无奈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也不再逗，直接说：“我在你楼下，你下来一趟。”关楠还没答应，她又补充，“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十分钟就好。”说完电话就断掉了。
关楠走出大楼，就看到一辆白色宝马停在门口，白日的喧嚣散去，宽阔空旷的院落在夜色的掩映下多出几分萧瑟感。许柚背对着他站在车尾，不算明亮淡橘色路灯投在她身上，与头顶的月色星辉相映成趣。
感觉有人走近，她转身看过来，见是关楠，平淡的脸上绽出几分笑容：“还挺快。”
比起之前每次见面，今日的她最安静低调，淡淡的烟火气将两人之间那道若有若无的隔膜都变得稀薄。
关楠一时不知怎么说，脑子一抽问：“你怎么进来的？”他关心的是，她这次难道又用上次一样的理由？
“我说我找你，他们就让我进来了。”
“……”还真是！他微不可查的叹口气，好笑又无奈，“原来长得漂亮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他还真敢说。
许柚转身打开后备箱，状似无意道：“在你面前，我还真希望是这样。“
这话题再深谈下去，今晚大概不用上去了，关楠只好转移话题：“你要我下来做什么？”
“喏，请你吃夜宵。”
关楠这才看到后备箱里整齐码放着七八个藤编提盒，他有些惊讶：“这么多？”
“上面不止你一个吧？我没打算让你吃独食。”
“我不是那意思，这里面是什么？”
“司圭的招牌点心，还有炖汤，放心，不会亏待你队友。”
“……”是所谓心有灵犀？还是剪不断理还乱？
关楠入定似的杵着不动，许柚曲肘放在最面上的藤篮上，带着捉弄且轻佻的笑意问：“我都送货上门了，关先生是不想要，还是嫌服务不够，要我提上去？”
“不是。”关楠即刻将藤篮取出依次放到地上，再一次认真提醒，“不是说好不这样叫我。”
“哪样”
“……”关楠忍住没叹气，是害怕在她面前叹气太多，她会觉得他为人消极，或者老气横秋，但是眉头却仍不住皱到一堆，没来由小声冒出一句：“你再乱叫，我会乱想。”
“想什么？”
她一问，他又不好意思明说了，只能遮掩：“没什么，我在想我一个人弄上去有些困难。”他拨通任大禹电话，言简意赅的说了几字就挂断，问许柚，“你要不要上去坐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