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楠心中震动,迟来的紧迫感以破竹之势扑面而来,他立刻将笔记本重新打开,一页一页去找那些疑似的印记。
果然如此!那些印记虽然小而浅淡,却是真真切切,看上去似乎是有人曾经在其上面的一张纸上用力写字,力透纸背留下的痕迹。
是有意而为之?
因为印记并不是每一页都有,间隔的页数也并不规律,为慎重起见,关楠将有印记的页码单独提出来,凭着猜测将其中间隔的页数写在一张白纸上。
等整本笔记翻完,他陡然发现那些间隔页数的数字连起来,竟然是张如海生前的警号。
关楠怔怔望着那串数字,激动之余,鼻翼胸腔皆难掩酸涩,张如海的警号,他如何能看错?
他深吸一口气,将脑中纷乱暂时搁置,开始用铅笔仔细涂画那些印记,很快印记的形状渐渐展现,如想象中一样赫然入目,是另一种意料之外的震动!
那是一句密文,与上次关楠在家中马桶水箱中发现的字条用的是同一个密匙,进一步说:这和关楠用的密匙是同一个!
他是他的战友!
关楠无法用一个准确词汇形容自己的心情,喜不自禁?喜极而泣?好像都有,又好像都不是,就像是一直期待的事情终于有了明确的答案,接受和消化总是需要时间。
实际,他想,他最应该庆幸,在他焦头烂额拼尽全力想找到他们的时候,他的战友在用另外的方式与他联络,纵然张如海已经不在,他们共同的信仰还在!
关楠正寻思下一步如何跟李广川联络,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他立刻收起脸上过分的喜悦,气定神闲道:“请进。”
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青年男子走进来,没有任何客套或询问,他径直走到关楠面前,淡漠开口:“你好,我是陆鼎轩。”
他的声音很干净,纯粹如山间清泉,又带有男子特有的醇厚,只一个眼神,一个声音,关楠已经非常同意外界传言,就算没有光鲜履历和傲人才华,单凭外貌气质,陆鼎轩也可以成为光明医院的“传奇”。
只是……看上去这样冷寂淡漠的一个人,居然有一颗悬壶济世,悲天悯人的心,确实让人颇感意外。
这些念头在关楠脑中一闪而过,他微微一笑,伸手过去:“你好,我是关楠。”
陆鼎轩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他淡淡瞬目,从容扫过关楠伸出的手,越过他眉眼,转到旁边,然后侧身拉开面前座椅,坐下。
“关警官想问什么,请直接问吧,我只有十分钟时间。”
关楠不以为意的收回手,走到他对面坐下,将一张何俏的照片放到他面前:“见过这个人吗?”
陆鼎轩只看了一眼:“见过。”
“什么时候?”
“上个月26号,那天晚上我值班,大概晚上十一点多,我从车库上来,在电梯遇到她。”
“她当时在做什么?”
“当时?”陆鼎轩似乎不太懂他意思,顿了几秒才道,“我没太注意,除了正常乘电梯,好像没什么特别,”
“陆医生当时去车库干什么?”
“拿一份病历。”
这个解释,也很合理,关楠嘴角微抽,问了个稍显无关的话题:“从你下楼到上楼,前后花了多长时间。”
“二十五分钟左右。”陆鼎轩解释。“我拿完病历,顺道去二十一楼看一个下午刚做完手术的病人。”
“陆医生对病人是真的很用心。”
“医者仁心,职责所在。”
“你确定是二十五分钟?”
“我事情太多,每做一件都需要提前规划好时间。”
“那你是否还记得遇到何俏的确切时间?”
“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十一点十分左右。”
“我的问题问完了,多谢配合。”
陆鼎轩微点头,起身往门口走,他手搭上门把,正准备拉开,关楠突然开口:“陆医生。”
陆鼎轩停住,转身。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没有。”陆鼎轩说完,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关楠怔住,是他眼花吗?为什么他觉得刚才陆鼎轩看自己那一眼,除了他惯有的冷漠,还有一丝……由内而外的嫌恶,甚至……恨意。
………………
陈渝融的动作很快,不出半天,就有了结果。
二十八号晚上十点十九分,王稚和何俏乘电梯从十七楼下来,何俏从进电梯就就一直打电话,王稚侧头看她两次,电梯一路畅通至一楼,王稚跟在何俏后面出去,两人全程无交流。
十点二十四分,何俏被一男子抱进电梯,电梯门尚未关严,两人开始激吻,许是太忘情,电梯到负一楼两人也没急着分开,而是把着电梯门缠绵了五六分钟,才半拖半抱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