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笑着摇摇头,头却愈发沉重了。
“你头痛?”洪菱见她一直扶着额头,便关切地问道。
谢砚“嗯”了一声,答道:“昨天没睡好。”
“巧了。”洪菱轻笑了一声,“咱俩差不多。”
“怎么说?”谢砚和她搭起话来,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让头不那么疼痛难忍。
“我昨天回老家给我爹妈上坟,喝多了。”洪菱的口气有些冷,看得出来她不大高兴。
谢砚认识洪菱时间不长,并不知道她经历的坎坷。因为洪菱一贯不大爱说话,而且她几乎从来不说自己的事儿,就像一个闷葫芦。
谢砚正犹豫着该不该接话,以及这话怎么接的时候,洪菱便又开口了。
“我说这些干什么。”她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随即转移了话题,问道,“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啊?”
“去一楼。”谢砚斩钉截铁地说道,“看看能不能逃出学校。”
“是个办法,没吃没喝的,在这儿不是等死嘛!”洪菱赞同地点点头,说道,“坐以待毙肯定不行,咱们结伴走吧?”
谢砚听她要结伴同行,心大定,当即同意下来。
她现在非常许要一个队友,不是为了别的什么,就是为了能够作伴。
自看到异化物以来,她就感觉非常害怕,而顾高贤和段修的离开,又让这种恐惧巨大化了。
她拼命地躲避,试图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找到一个靠谱的队友。
洪菱的出现无疑是对她的一种奖励,只少她不用再一个人了。@无限好,尽在晋江学城“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啊?”洪菱自来熟的说道,“平时你都不怎么和人一起的。你体能这么强,我还以为你不会想带上我这个拖油瓶呢!”
“你说……我平时……不大好说话?”谢砚问道。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可是那该死的头痛又来了。
“是啊。”洪菱答道,“也不是说不好说话,就是看上去挺高冷的。你能力很强,人又很勇敢果决,自己独断独行也完全没问题,而且……”
说到这里,洪菱突然收声,脸色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半晌,她才说道:“我……我也说不清楚。”
在她的心里,谢砚是一个很有威仪的人,她下意识觉得她很厉害。在谢砚刚才跑进这间教室的时候,她虽然面上不大高兴,但心却对对方没有任何抵触。
可是这些印象又是哪里来的呢?她和谢砚不过是学姐和学妹的关系,她今年才刚刚考上大学,认识对方也并不久,又何谈了解?
洪菱越想越觉得头痛,同时对自己昨夜喝了过多白酒的行为,感到后悔。
“你说我独断独行、勇敢果决……”谢砚强忍着头痛,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可我现在怕的要死。”
她很害怕,只想要逃避。
是的,从看到异化物的第一刻起,她就想要逃避。
她甚至在段修转身离开的时候想放声大喊,叫住他,让他别走。
她想找个人依靠,却又偏偏找不到。
这种无力感让她感觉很焦躁,而其带来的难受,更胜于生理上的头痛。
“你……”洪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谢砚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更让我感到疑惑的是,你你在我的印象里,是不怎么爱说话的,更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私人信息。”
“一定有哪里不对。”谢砚说着,那股疼痛感烧灼着她的脑子,而且来得异常猛烈,“该死!”
洪菱却笑道:“行了,别想了,可能是异化物突然出现,让我们都有所改变也说不定呢?”
“或许吧。”谢砚有些迷茫地回答道。
“我也头痛。”洪菱揉着脑袋,“咱们两个宿醉的人,还是赶紧恢复体力,想想怎么出去吧。”
“你说的对。”谢砚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些道理。
自己现在头痛欲裂,也确实没能力再想,不如赶紧休息一下恢复实力,然后老老实实思考一下怎么逃出学校。现在想东想西,一点用都没有。
外面很快遍日落了,谢砚靠在墙上,只觉得一阵疲惫。
她觉得自己不该是这样的,至少不该这样地懦弱,可她应该是怎样的呢?她说不清楚。
不懦弱然后去不自量力地和异化物血拼,然后命丧黄泉吗?
谢砚嗤笑一声,这是傻子才会做的选择。
而她还不想死。
这世界上不想发生的事儿多了,丑小鸭还想变天饿呢!但难道所有的鸭子都有会变成天鹅吗?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太可笑,也太不现实了,谢砚想。
天完全黑了下来。
谢砚和洪菱都没有再说话。因为说话已没有任何意义,还很有可能招致异化物。
她们依靠着墙壁,各自歇息着。
她开始有些想念自己的男朋友。
是的,男朋友。
一个惯常戴着眼镜,留着短发的家伙。
他应该在实验室里吧?不知道异化物有没有出现在实验楼里。谢砚想着,脑子里却只画出了一个很淡的影子,随即便又消失了。
谢砚觉得很累,饥饿和疲倦同时向她袭来,她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她甚至想不起对方的脸,连名字都有些忘却了,只是隐隐有几分印象罢了。
所有的记忆都在这一刻模糊了,谢砚却没有精神去深究,因为她太累了,她想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