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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遗言?无遗言!(新版)(2 / 2)

这夜樱落做了个怪梦,有个极有美色的男子从月亮上走来,给了她一只油滋滋的鸡大腿——


“樱儿,你以后饿了就喊我的名字。”


“你的名字?”她捧着鸡腿,“可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菩萨哥哥。”


直到破晓时她被饥饿叫醒,还嘀咕着“菩萨哥哥”,然而并没有用,没有鸡肉,她依然饿得头昏眼花……


倒是人牙子更指望得上,大发善心又扔了几块锅巴给她们,算是“上路”前的最后一顿。


可那独眼因着记恨樱落,踢飞了樱落的锅巴,还狠狠碾了一脚,让她没法儿吃。


之后她们便被赶进吴郡城中,又辗转了一日,才顺利交给了顾家来提货的管事,又被一队部曲驱赶着装上铁皮笼,运到了顾家在城东的坞堡。


顾、陆、朱、张是江南固有的四大门阀贵族,顾家排行为首,三国东吴时也出了些了得的人物,跟着孙权征战东西,后来却一直没有那等英雄了,三国之后是魏、晋。晋朝中期遭逢内乱及北边五胡入侵,便在琅琊王氏门阀鼎力支持之下南渡江南。王氏联合北方衣冠南渡的贵族一同建立东晋王朝,定都建康,是以顾陆朱张这些土著门阀,一直在政治上趋于弱势。不过,虽然政治地位比不上北方乔迁南下王谢贵族,但也是富贵比天。


顾家坞堡内芳林曲池、馆苑华美,但一行少女是没有心情欣赏的——人都快被剁了,谁还有心情看风景?


铁皮笼从角门转入后没行多久,就来到了一座三进的大院落——青瓦上炊烟袅袅,肉糜之香随风飘逸,又有叮叮咚咚剁案板之声,不必说也是厨院了,或者说是“食物”们的刑场更贴切。


庖厨与部曲将少女们一个个生拉活扯,从铁笼里拽出来,惹来少女惊天哭嚎——


“不要啊……我不要做人肉菜,呜呜——”


“救命啊,胡天救我啊……”


“放了我吧……”


羯族信奉胡天、胡神,称胡天教。


“闭嘴!还胡天,你就叫佛陀都没用!”


部曲大声喝,废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少女们拽出来,终于笼子里只剩一个,部曲与庖厨正要合力拽出最后那个,却哪知——


樱落伸了个懒腰,在部曲与庖厨瞠目注视中自己走了出来,挠了挠头上撕咬的虱子,看那边哭成团的少女们,自觉走了过去。


部曲:“……”


庖厨:“……”


见过吃饭积极的,没见过找死也这么主动的!


庖厨受不了哭声吵嚷,打算磨好刀先杀了再说,少女们听着磨刀声,已有人吓昏了过去……


·


与此同时,顾家的正大门也迎来了一行神秘访客。


顾家长房的顾老爷领着大腹便便的儿子,点头哈腰将贵客引入花厅。


陈朝开国皇帝祖籍吴兴,正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本朝后提拔了一些四门子弟入朝,是以江南门阀对皇族都格外殷勤,遑论来人还是诸侯王中权力最大的豫章王。


“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啊?”


“孤王闲来吴郡散心,听闻顾老爷今日备了珍馐,宴请本郡名士,是以上门来讨讨佳味。”


顾家父子面面相觑:听闻豫章王品德高雅,更通佛礼、禅学,他们那以胡羯少女为肉宴的“鲜双脚”只怕……


陈叔应睥睨着相视“这”不出下文的父子二人,微微笑,声音却含了分逼人冷厉:“顾老爷顾公子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不便让我知道么?”


顾老爷闻言心肝具颤,哪还敢欺瞒,赶忙擦了擦汗躬身坦白:“草民先请殿下恕罪。实不相瞒,草民确实请了本郡的风流名士今夜宴饮、品美食,只是……这菜肴不入流,只怕污了殿下的口耳。”


陈叔应拿了青瓷杯欲喝茶,陡然想起这非自己惯用的茶杯,看着虽然干净但定有人用过,便在顾老爷尴尬地瞩目中不留情面地放下了——他用物有洁癖:“但说无妨,本王不会怪罪就是了。”


“……这珍馐名叫‘鲜双脚’,是以胡羯少女为肉,洗净后以牛乳腌制,淮水嫩荷叶包裹,再以木兰、胡芹、白梅等混蒸三个时辰,出锅食用。草民想着殿下品行高洁,没有尝过‘羊肉’,只怕冒犯了您啊……”


其实光说出来,顾老爷已经觉得冒犯了圣听了,赶紧跪伏在地上请罪。


羯族入侵中原时,以汉人少女为食,残忍戏称“双脚羊”,是以渐渐形成了“行话”,凡被吃的少女都成为“羊”,除此以外,被吃的男童、青年等各有自己的行话。


陈叔应几不可见的皱眉,他早已从人牙子那儿问到了那小女娃娃被卖来了顾家,却不想是做人肉宴!


“不过是人肉宴罢了,有何冒犯,孤王不至于如此计较。正好孤王从未尝过‘羊’肉,倒是新鲜!”


陈叔应声音极其冷厉,然而面上却在笑,顾家父子一时摸不清到底这王侯是高兴,还是愤怒,又听——


“只孤王饮食用物,有洁净之癖,想先看看羊。”


那青年王侯地嗓音从冷厉化作柔韧,顾家父子才擦了额头冷汗,放下心来。


“这好说好说,殿下请随草民去陋舍一观,若是有不满意的,草民即刻令庖厨改正。”


·


刽子手,哦不,庖厨,已经磨好了大菜刀,一-干-少女被洗了脖子捆好了手脚排成排,就等着挨个儿宰杀。


正午烈日炎炎,樱落想,也许从前日晚上独眼瞄上她开始,她就在走倒霉运,所以现在排的是第一个……


庖厨记得樱落——这姑娘自己从笼子里走出来的。庖厨思量:这小姑娘估计是个傻子,所以……“喂,你,对就是你,过来,在这儿躺好,脖子伸长一点。”


樱落挑眉,不动,冷眼看那厨子:“你当我傻吗?”


庖厨:“……”难道不是吗?


樱落嘁了一声,环视四周翻了个白眼,心情坏极了,看什么都觉厌烦。她却也真按庖厨所说,走过去躺在杀羊板凳上,脖子伸得老长。


庖厨看着刀下的樱落琥珀色的眼睛,在明白日光下无比清澈,怔了怔——是个极漂亮的小姑娘。


小姑娘脸色很差,冷冷道:“喂,厨子大叔,你刀磨得够快吧?”


庖厨懵:“……啊?”


“烦请你动作利落点儿,一刀切断我脖子,若是让我疼久了我到阴曹地府可要找你!”


庖厨吓得一身冷汗:“……你、你少废话!”但想着鬼魂可怕,他摸了摸刀刃儿有点儿心虚,“罢了罢了,你等等,我再磨磨。”


樱落闭眼,绵绵“嗯”了一声:“别太久,等死的感觉可不好。”


稀里哗啦一阵磨刀声,少女们吓得脸色乌青,庖厨朝樱落走去,这是他磨过最锋利的刀,欣喜道:“这会定能一道把你的喉咙切断,你就安心受死吧。”


少女似睡了般平静,白皙的皮肤在正午的阳光下晶莹剔透,她十分安静地等死,庖厨提着刀,竟有一些下不去手。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看在你这么配合的份儿上,我也不是不近人情……”


樱落睁开一条眼缝,正对着当空的明黄日头,她从狭小的缝隙看那一轮灼灼烈日,收起了懒懒语气,脸是从未有过的冷漠——


“对这龌龊的世界,我没什么好说的……”


她慢慢闭上眼,苍穹、飞鹰、日头具被眼帘阻绝在外:“来吧,刀口留漂亮点儿,别弄花我的脸。若你真还有点儿良心,就把我身上那块玉拿了去换点纸钱,烧给我,送我一程……”


樱落声音沉沉,低下去,说到最后几乎不可闻。


明明少女没有一滴眼泪,可庖厨竟莫名感到一阵的沉重、难过,他迟疑着“哎”地答应了一声,提起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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