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仙撑着红色纸伞,雪白的寝衣上沾染着斑斑点点的血迹,如雪中红梅,眼角微红,似乎还带着泪痕。
“……”亲兵们的脸色越发难看,这位……国师夫人是被人欺辱了?咱们不会被灭口吧?
谁知下一刻,只见铃仙将手中的红伞向后一抛,随即抬手遮在唇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道:“好困,昨儿没睡好。”
白卿眼中带了些笑意,“我叫人预备了马车,可以接着睡。”
“就知道你最好了——啧,鞋都湿透了,真难受。”
“脱了吧,我抱你去车上。”
“好呀。”铃仙答应着,笑眯眯地脱了脚上的一双红绣鞋,果然白皙小巧的脚上也染了一点红痕。
大齐虽然男女大防并不严格,然而足部仍然是极其私密的部位。在白卿身后的,包括太子和一行亲兵,都假做没看见一般低了头,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自己根本就没出现在此地。
白卿捕捉到身后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眸光一冷,将外袍直接脱下裹在铃仙身上,将人打横抱起,大踏步地往外走。在路过太子身边时,脚步顿了顿,与他道:“不用查是何人所为了,把此地收拾干净便可。”
待白卿抱着人进了马车,众人这才抬起头来。只见那被留在原地的绣鞋里外俱是鲜红,其后还有几个鲜红的脚印。
那鞋原该是白色,却被鲜血生生染红,而她之前打着的伞,本也应该是白色的,如今却仿若打着在血雨中走了一遭。
大着胆子凑近之后,亲兵们齐齐变了脸色。
主屋内的地面上已是鲜红一片,血海上飘荡着些断指和碎布片,屋内除了最里头的那张床榻之外,其余东西全都已经看不出本色。氤氲的光线下,还有液体自头顶滴滴答答地落下来,如同未竟的雨水。
有人好奇地抬头,只见房梁上整整齐齐地挂着一排尸体,都是头发彼此纠结,挂在梁上的,干瘪而残缺,如同一排等待被风干的腊肉。
风一吹,尸体摇摇晃晃,又飘落一阵血雨。
饶是这些亲兵都是上过战场的人,见了这场面,无不面露土色,几个年轻的直接踉跄着后退几步不敢再看,弯着腰呕吐起来。
而上了车之后扬长而去的两人,自然做了些别的事……
二十几年前的旧事,如今想来仍是历历在目。
“铃仙姑娘独自在此赏景,可是在思念什么人?”一个声音突然炸裂在耳畔,铃仙回过身,见练雪松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二人只隔了一步的距离。
她唇畔扬起一抹笑容:“自然是在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撒狗粮的心,所以……所以又插了一段儿回忆杀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