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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写得太辛苦,写完以后元恪在现实生活中彻底放飞了。 (3)(2 / 2)

程鸢皱了皱眉头。“郑警官,当上警.察之后,需要这么严肃嘛?”


“啊……没有。”


郑凛想起来机场之前,陈乔嘱咐他,要自在一点,还像以前一样就ok。


他试着放松了一下神经。


结果程鸢猝不及防地抱上来,郑凛觉得,陈乔对他的所有“教育”和叮嘱,此时此刻都是没点屁用的。


久别重逢,程鸢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还是觉得,咱们c市最好。”


程鸢的声音近在咫尺,带有点慨叹的意味。


她的拥抱很随意,郑凛僵了一会,最后试探性地轻轻回抱了她。


程鸢按着郑凛的肩膀,笑着抬起头来问了一句:“郑警官,今天有事吗?”


“没事呀。”


“那你陪我去见一个人吧。”


程鸢和李燕约了见面。


一下飞机她就奔过来了,还拽着郑凛。


李燕和程方圆离婚后,一个月见女儿一次。


这次情况特殊,她有一年多没见程鸢了。


在去见李燕的路上,郑凛小心翼翼地看了程鸢一眼。刚刚乍一见到他,她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现在看来……不像是去见妈妈,倒像是去杀人的。


程鸢抄着双臂,坐在出租车后座上,一言不发,皱着眉头。


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我妈爱我,但更爱钱。”


见到李燕的时候,她向往常一样凑过来抱程鸢,但被程鸢冷冷地躲开。


郑凛帮程鸢拉着轮箱。


他一手按在轮箱的拖杆上,面对程鸢丝毫不给面子他又没法挽救的场面,只能尴尬地叫了一声“阿姨”。


他知道程鸢忍了很多年了。


今天来,估计要跟李燕摊牌了。


一副不撕破脸皮不罢休的样子。


事实也跟郑凛想的差不多。


“你出轨以后,爸爸把所有不满的情绪都发泄在了我身上。被他喝醉酒以后打得吐血的不是你,所以你有心情云淡风轻地跟我说你很爱我。”


“鸢鸢!”李燕似乎想为自己辩解几句。


但被程鸢打断。


她留给李燕一句话:“你不配有我这样的女儿。”


跟当年说给周女士的是同款。


随后扬长而去。


郑凛全程没找准自己的定位。


所以……程鸢跟自己老妈摊牌,拉着他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最后郑凛拖着轮箱,快走几步追上程鸢。


两人并排着走,彼此无言,只有轮箱拖在地上的声音。


c市是个柳絮纷飞的大都市,一座座高楼盖在条条江岸上。


江水很深,沿着江走,有时候能走一天。


右手边是车水马龙,左手边隔着一道护栏,是深不见底的江水。


程鸢停下脚步,望了一眼发绿的江。


“郑凛,我盼这一天,盼了好多年了。”


说完这句话,她舒了口气。


郑凛回忆起她刚刚在李燕面前提到的那次经历。


他记得那天,她爸爸喝醉了。


还记得他一直打她,把她打得吐血也没停手。


那时候他爸爸还活着,她跑到他们家,他爸爸妈妈立马把她保护起来。


她哭着说她羡慕他。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那时候他们都很小,她羡慕他有家,她觉得自己是个没有家的孩子。


他蹲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最后只是磕磕绊绊发誓一样地说:我家就是你家,以后谁想娶你,要来我家接。


她没了妈妈,到后来他也没了爸爸。


他们一路跌跌撞撞地活到今天,此刻站在江岸上,看着脚下的万丈深渊,莫名有很多感慨。


“郑凛,我要恭喜我自己。我活过来了。”


程鸢一脚踏在护栏底部,面对着江面上吹来的风,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郑凛站在她身后,手按在行李箱的拖杆上,看着风把她的头发吹成各种造型。最后他也相应地露出一个笑。


“挺好,我们都活过来了。”


郑凛苦逼兮兮地开始当基层小警.察的时候,程鸢开始了她的“快乐肥宅”生活。


七月暑热的天,程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郑凛忙得团团转。


“妈的,你不知道我刚一上班碰上了些什么奇葩。今天早上,我们接到报警,报警的是个小男孩。他一个劲儿地在电话里哭,把我吓坏了,二话不说就准备天降正义。”


程鸢蹲在阳台上啃西瓜,时不时地抬起头来看郑凛一眼。


“后来呢?”


“呵呵,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熊孩子逃学,被他妈逮住打了一顿屁股,然后他就报警了。我他妈……”


“……”


“我跟他说‘你这不是活该吗我要是你妈我也打你’。然后我实在没忍住,和他妈联手又揍了他一通。”


程鸢一口西瓜呛在嗓子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郑凛刚吐槽完小屁孩没几天,小屁孩的妈妈给他送了面锦旗。


上面写着八个大字——


恪尽职守


为民解忧


据说那熊孩子被警.察揍了一通屁股以后,彻底老实了,乖巧得连亲妈都不认识了。


熊孩子的妈特别开心,觉得郑凛在此事上有巨大贡献,立马做了面锦旗送过去。


锦旗一送到,同事们都知道郑凛打了一个小男孩的屁股。


郑凛觉得丢脸丢大发了。


作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他上班的第一个月就感受到了“人间疾苦”。


真他妈……心累。


……


白天除了应对各种奇葩的报警,晚上还要去三江码头那一带巡查。


市里刚开了会,说什么要“扫黄打非”。


郑凛走在三江码头这片重灾区,再次怀疑人生。


起码是对自己的职业生涯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郑凛身心俱疲地走在码头边,忽然手机震了震。


是程鸢。


“喂郑凛,你在‘临江仙’吗?”她打了个哈欠,声音懒懒的。


郑凛无力地回了一句:“是啊。”


他原本以为她会说几句开玩笑的话。


“你今天穿了什么鞋?你最好穿一双厚底的鞋,那一片我听说有很多吸毒的,注射器直接扔在地上,你小心点别踩到。”


最后她说出来的是一句一本正经的关心话。


郑凛愣了一下。


电话那头程鸢又打了个哈欠。


郑凛有种错觉,那个慵懒又勾人的哈欠,与吹在他脸上的风融为了一体。


……


郑凛推开家门的时候,晚上十一点。


打开自己卧室的灯,程鸢正站在他家阳台上敲玻璃。


她是从自家阳台翻过来的。


郑凛被吓了一跳。


他走过去打开阳台门放她进来。


程鸢没扎头发,套了件睡裙就过来了,手指上勾着一个塑料袋。


“你是不是没吃饭,我吃剩的外卖给你吃。”


郑凛疲惫地脱下外套,接过她手里剩下的外卖。


他随手把塑料袋挂在衣柜的把手上。


其实他饿过了那一阵,现在反倒不饿了。


他只是觉得很热,毕竟已经是七月了。


郑凛随手把衣服一脱,随后意识到程鸢还在这里,又飞快地找了件背心套上。


程鸢很不见外地一半身子躺在了郑凛床上。


双脚仅剩脚尖着地。


她双手背在脑袋后面,目光散漫地盯着天花板。


程鸢开口:“我在家里快闷死了,到你这里来听听你今天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


郑凛换好了衣服,回头瞥了程鸢一眼。


哪有什么好玩的事,他快累死了。


最后他坐到她身边,带着一种很疲惫的眩晕感。


他觉得嗓子有点发干。


“程鸢……”


“我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但是,喜欢你这件事,我瞒了很久。”


说完这句话后,郑凛捏了捏眉心,掩饰紧张的情绪。


谁知程鸢轻笑了一声:“你确实是个藏不住秘密的人呀。这件事我六岁就知道了。”


气氛突然变得有那么一丝丝好笑……


郑凛一句“你他妈”卡在嘴边。


他早就知道程鸢的尿性,但他居然会瞻前顾后地想那么多?!


不存在的!


郑凛缓缓地侧过头,缓缓地与懒在床上的程鸢对视上,最后缓缓地开口:“你造谣。”


“……”


“老子六岁就喜欢你?”


“……”


“不存在的!”


程鸢翻了个白眼,支撑起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她语气很随意。


“你一直对我很好,以前嘛,没想过我们以后会怎么样。但是,想到你将来,如果对别的妹子也这么好,我还是会难受的。”


程鸢这句话说完,两人并排坐在床上,沉默了很久。


最后郑凛拉住了她的手。


“一垒。”他说。


程鸢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后,很无语地侧身抱了抱他。


“二垒了。”她补充一句。


他身上凉凉的,因为刚出过汗。


她下巴接触在他肩膀上,闭上了眼。


郑凛得到默许之后,胆子大了不少。


他壮着胆子凑过去亲了她的嘴唇。


“三垒。”


亲完之后,他轻轻抿了抿嘴,红着脸,一副心满意足准备撤的样子。


程鸢坐在床沿上。


她半仰起头,看了郑凛一眼。


“欸郑凛。”


她边说边开始单手解自己睡裙的纽扣。


刚准备遁走去洗脸的郑凛回头。


程鸢向他挑了挑眉。


“要不再来个本垒?”


作者有话要说: 漂泊在外的我终于回来了!


抱头痛哭!


继续开启日更模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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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凛x程鸢(二)


程鸢有句话:我这人,仇富。


程方圆是个普通人, 没那么多钱, 所以最后,李燕跟着有钱人跑了。


从此程鸢落下了仇富的“毛病”。


她又说:仇富是病,得治。


之后他们和周宁生一起玩。无意得知他是有钱人以后, 程鸢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最后她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周宁生这个设定。


她说:周宁生这人不错, 周素彩不配有这样的儿子。


事实是, 这句话, 最后她原原本本地说给周素彩听了。


再然后,她把“儿子”换成“女儿”,又向李燕说了一遍。


程鸢觉得很爽。


其实她也很有钱,虽然没有周宁生那么有钱,但是每个月她的银行卡上都会有几万块钱,李燕给她的。


李燕说,鸢鸢,你长得漂亮, 又能唱会跳的, 你可以参加艺考呀,妈妈有钱供你的。


程鸢回了她一句——我跟着我爸过活, 我爸没钱,我就没钱,我还是老老实实高考吧,高考前别来找我。


她掰折了李燕给她的卡。


她唯独和钱过不去。


程方圆和李燕离婚之后,酗酒成了常态。


喝醉酒的日常是打女儿。


程鸢敲响了隔壁郑凛家的门。


开门的是郑君意。


她嘴里吐着血泡泡, 叫了一声“叔叔”。


当年程鸢被郑君意夫妇请进门以后,躺在郑凛的床上休息。


就是现在这张床。


当年她躺在床上生无可恋,小小年纪开始怀疑人生。


郑凛蹲在旁边,笨嘴笨舌地一直嘚吧嘚。


他说,我家就是你家,以后谁想娶你,要来我家接。


那年他们六岁。


程鸢满嘴血腥味地躺着,没心思搭理郑凛。


用她后来的话说,她那时候,真的好他妈嫉妒他。


让程鸢觉得很诡异的是——六岁的时候,她躺在这张床上,听着蹲在一边的郑凛嘚吧嘚,满心眼里的羡慕嫉妒。现在,她还是躺在这张床上,正在和他做某些不可描述的事。


周宁生订婚的前一晚,郑凛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一头绿毛染回黑色。


程鸢从自家阳台上翻过来,帮他染头发。


郑凛安安静静地老实坐着,任由程鸢捣腾他的头发。


他当时想,如果能和她一辈子这样,好像也不错。


等到老了,头发白了,她可以帮他染黑。


最后他又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只要是和她,头发白了其实也没关系吧。


程鸢不知道郑凛脑子里在想什么,她尽职尽责地折腾到半夜。


折腾完之后她让郑凛去洗头,自己飞檐走壁地攀回了自家阳台。


这个小区的阳台都是开放式的,有不少住户在阳台上安了防护栏,防盗用的。


但他家和程鸢家的阳台都没安,两家人彼此信得过。


他们俩的卧室都是和阳台相连的那间,两人日常交流经常翻过来翻过去,基本不走正门。


这次程鸢就是从阳台翻过来的。


郑凛觉得自己此刻面对的场景有点……诡异……


明明他刚进门的时候累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现在,他身子底下莫名多了一个人。


他真的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程鸢应该是刚洗过澡的,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味。


郑凛有点迟疑地看着她。


程鸢表情很从容。


“我这个人很俗气,我谈恋爱的话,是奔着结婚去的。”


她停顿一会。


“所以我要和你做了以后再决定要不要跟你结婚。”


最后补充——


“看看你是三秒男还是一夜七次郎。”


郑凛:“……”


他早该了解程鸢的尿性。


三秒男……


什么玩意儿……


郑凛略抬了抬身。


“我带了一身汗回来的,我先去洗澡……”


……


事实证明。


刚刚自以为自己姿态很潇洒的两个人,现在完全陷入了一种很一言难尽的状态。


程鸢一直忍不住地骂。


“卧槽郑凛,你他妈别乱动,别再靠前了,那个位置不对!”


过了一会。


“卧槽,你到底知不知道门路在哪里?!”


最后——


“好了好了,看在你虽然嘴上骚,但是为老子守身如玉多年的份上,你别乱动了,我自己来……”


画风稍微正常了一会。


但仅限于一会。


程鸢重新睁开眼,又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他妈在磨叽什么玩意儿?”


郑凛小声说:“你一直在抽气,我觉得你很疼……”


一直走豪放派路线的程鸢听了郑凛这句小声哔哔后,彻底气炸了。


她皱着眉头,很不耐烦地说:“头一回疼一下很正常的,你越磨叽我越他妈疼,你能不能一次性麻利点。”


郑凛的脸涨得通红,又试探性地小声说了一句:“那你忍着点。”


程鸢后悔了。


她觉得震的那一下,把她脑袋都震得断片了。


好他妈疼。


但自己装的b,跪着也要装到底。


两人都没说话。


郑凛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了。


程鸢的脸色已经不能再难看了。


她现在顾不上管郑凛,她只是一味觉得,好他妈的疼。


她眉头皱得很紧,郑凛伏在她身上不敢动。


程鸢觉得好受一点的时候,睁开了眼。


她伸手摸在了郑凛后腰上。


然后顺势摸了摸她的手能够到的范围。


她小时候很熟悉这具身体,现在却觉得有些陌生。


小时候她记得郑凛全身软软的,一戳一个小窝窝。


进入青春期以后,郑凛身上没那么软了。


现在她指尖划过的地方,都是硬邦邦的。


程鸢想,不如小时候好玩。


估计跟警校封闭式的训练有关。


疼痛感没那么尖锐了,程鸢的手最后贴在了郑凛腰上,手指抚在他腰线上。


然后她感觉到。


这孙子没动一下,就缴械了。


程鸢仰躺着翻了白眼。


“他妈的。”


幸好跟他做了做试试,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


三秒男!


“三秒”郑凛及时甩锅。


“你乱摸,我没忍住……”


程鸢:“……”


最后程鸢决定给他找个台阶下。


“嗯,老子听说,男人第一次都很快。”


接着无限惆怅地补充一句:“我以前不是没想过会和你这样。但我脑补的是你阅女无数经验丰富,能教我两手。这样才能带我享受闺房之乐。”


郑凛:“……”


什么鬼逻辑。


程鸢骚话没说完,黑着脸的郑凛重新压过来。


她又开始后悔了。


还是贼他妈的疼。


不该说那些话招惹他。


这回程鸢老实了,手规规矩矩地放着。


郑凛压过来的时候,和她十指相扣。


程鸢蜷了蜷脚趾,发觉到自己的触觉有点麻木。


全身唯一剩下的感知,只剩下他带给她的一切。


从小一起长大,经历了很多,总有种血脉相连的错觉。


直到今天,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对方有了血脉上的接触。


程鸢扣紧了手指,两人的手心贴合在一起。


她觉得此时此刻,挺好的。


结束之后,郑凛把台灯的光亮调得亮了一些。


程鸢背转过身去侧躺着,床上有一抹血渍。


她的背有一半露在外面,蝴蝶骨在台灯光下映出一片阴影。郑凛目光无意落在床单上,忽然觉得此情此景被她塑造得很凄凉,让他有种自己是禽兽的感觉。


当然,凄凉感是郑凛的错觉。


他再一次忘了程鸢的尿性。


程鸢背对着他,语气懒懒的。


她评价道:“表现还可以。”


郑凛:“……”


在郑凛的想象中,第一次做完亲密的事,不都是两个人抱在一起海誓山盟吗……


但程鸢背对着他,懒洋洋地品评着他刚才的“表现”。


最后她加了一句:“欸郑凛,我申请一件事可以嘛?”


“……什么事?”郑凛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程鸢回过头,嘴角扬了扬。


“下一次,我想在上面。”


……


果然……


郑凛往前蹭了蹭,很蛮横地把程鸢抱紧。


他沉声说了句:“不用下次,现在就可以。”


程鸢打起了退堂鼓。


“不了不了……这次先算了。”


沉默一阵后,程鸢作势要从床上爬起来。


“我要回家了,刚刚动静闹得有点大,你妈一推门我们都尴尬。”


挣了几下,没从郑凛怀里挣出来。


“不准。”郑凛说。


程鸢:“……”


“你睡,我明早会叫你,保准不尴尬。”


“……那也行吧。”


她睡觉习惯性右卧,此时又背转过身。


程鸢感受到郑凛不老实地把鼻尖拱到了她背上。


“你的背咋这么香呢?”


她很累了,懒懒地闭上了眼。


她清楚得记着,自己十一岁之前,是非常羡慕嫉妒郑凛的。


直到他们十一岁那年。


那一年,郑君意殉职了。


程鸢最后一次见到郑君意是一个周六,一大早,她敲响了郑凛家的门。


郑凛睡过头了,还没起。


他们约好了一起玩。


程鸢只能坐在沙发上等。


郑君意正要出门执行任务,临走的时候,他摸了摸程鸢的头。


微博上有个话题——你曾经因为睡过头错过了什么?


有人回答,错过了论文选题。


有人说,错过了拍毕业照。


还有的错过了限量预售。


回答者的语气无不透露着惋惜。


而郑凛的答案是,因为睡过头,错过了和爸爸见最后一面。


郑君意周六走的,周一放学的时候,郑凛和程鸢走到楼下,发现停着辆救护车。


郑凛见到了好几位警.察叔叔。


杨录警.官告诉他,郑凛,你爸爸出事了。


郑凛看着楼下停的那辆救护车,他以为是来救他爸爸的。


后来他才知道,他爸爸没救了,那辆车是来拉他妈妈的,因为他妈妈晕过去了。


郑君意遗体告别的那天,郑凛去了。


他必须要去,因为他妈妈说什么也不去。


程鸢陪着他去了。


两个年纪尚小的孩子,夹在一群吊唁的大人中间,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最后杨录来通知郑凛——


“郑凛,你去把你爸爸身上的东西摘了吧。”


杨录说这句话的时候流泪了。


郑凛更加不知所措了。


他按照指示,亲手摘下了郑君意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又摘掉了他脖子上的挂坠,那上面刻着“唐凝”二字,是他妈妈的名字。


遗体火化前这些都是要摘的。


之后郑凛说起:过年了,我要去看看我爸。


不了解他家情况的同学都会觉得诧异,最后猜测,大概他父母感情不和,不是离婚就是分居,他需要单独去“看看他爸”。


面对这种猜测,郑凛绝大多数时候都会笑。


“我倒是希望他们感情不和。”


如果真是这样,他妈妈也不会过得那么痛苦。


最后他说:“我还清楚地记得,我爸死的时候,手上还戴着结婚戒指。还有脖子上的坠子,刻着我妈的名字。当年都是我亲手摘下来的。”


程鸢大概是那个时候,没那么羡慕嫉妒了。


但她倒是情愿能永远羡慕嫉妒下去。


初一暑假,有天早上郑凛来拍她家的门。


一开门,郑凛蹲在地上大哭。


“程鸢,我妈上吊了!”


程鸢吓得也跟着哭。


宿醉的程方圆被他们一哭,酒醒了一大半。


他二话没说冲进郑凛家,先把吊在半空的人放下来,而后急速打了120。


还有最后一口气。


唐凝自杀未遂后,变得越来越奇怪。


某次上学路上,郑凛对程鸢说:我妈,经常对着空气讲话,我有点怕。


不仅如此,唐凝还把家门口挂的“光荣之家”的牌子砸了个稀巴烂。


砸完牌子,再砸孩子。


鉴于唐凝不太正常的表现,郑凛的外公住到他们家一段时间。


家长会的时候,唐凝读郑凛的作文,发现他写的是他爸爸殉职的事。


后来的家长会,她再也没去过。


跟一个神经兮兮的妈妈同处在一个屋檐下,郑凛愈发受不了。


他不耐烦地说了句:你三十好几了,还有爸爸,我他妈才十几岁我就没爹了,我说什么了吗?


换来了唐凝的一顿暴打。


他从来都不知道,唐凝一个弱女子发起疯来原来力气可以这么惊人。


她边打边哭着喊:你在放什么屁!你爸马上下班了,他马上就回来了!


郑凛觉得,要不是那天外公在场拉住了唐凝,他可能会被她活活打死。


她不愿意面对现实,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逃避。


后来唐凝被郑凛的外婆接走了,家里只剩下他和外公。


郑凛站在阳台上,隔着一段距离,递了耳机的一端给程鸢。


程鸢爬到自家阳台的边沿,接过耳机,塞进耳朵。


“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老想到我爸。”


程鸢认真分辨了一会,而后听出,这是《my heart will go on》。


唱的是爱情,但同样适用于亲情。


尤其是已经逝去的亲人。


十几岁的时候,两人时常趴在阳台上,头对着头,一起听这首歌。


唐凝回来的时候,郑凛根据外公外婆的叮嘱,开始配合着她演戏。


他时不时地对着空气叫“爸爸”。


只要演戏演得好,唐凝就是正常的。


郑凛回想起来,自己不是天生的戏精,是陪唐凝演戏活活演成老戏精的。


对着空气情深意切地叫“爸”,跟演员对着绿幕演戏没啥区别,都贼他妈考验演技和想象力。


唐凝从来没去看过郑君意,郑凛觉得她好像活在平行世界里。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了几年,填完高考志愿以后,陈乔皇上不急太监急地窜过来当面骂郑凛怂逼,郑凛没心思跟他叨叨。


他原本挺高兴的,毕竟高考结束意味着解放,但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的高考成绩,多了五分,因为他是所谓的“烈士子女”。


郑凛填完志愿以后,在房间里闷坐了一天,直到陈乔登门来骂。


他抬起头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陈乔,其实不加这五分,我也能去我报的学校。”


陈乔忽然不说话了。


郑凛低垂下眼,最后说了句“没事我真没事”。


习惯性这么说了。


程鸢扯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你压到了。”


郑凛挪了挪身子。


程鸢把头发拢到一侧。


郑凛伸过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发。


程鸢大学期间没剪过头发,现在的长度披散下来差不多到腰。


刚刚亲密接触的时候,她的头发像黑缎子一样铺在床上,发丝散落在枕间。


郑凛握着她的一束头发,有点发愣。


他向来觉得,跟她发展出恋人的关系,是非常水到渠成的,只不过这么多年谁也没迈出那一步。


程鸢似乎很自信,一副预料到他每一步的模样。


郑凛觉得,他也该有这样的自信。毕竟这么多年,从小到大经历了很多事,也不会再有别人了。


他握着程鸢的一束头发,忽然想起一件事。


“程鸢。”


“嗯?”程鸢背对着她,闷闷地哼哼了几声。


“我爸爸,当年跟你说了什么吗?”


程鸢背对着他,沉默了一会。


最后她转过身,胳膊搭在他身上。


“我记得我当时坐在沙发上。他走过来,摸了摸我的头。”


“然后他说——鸢鸢,再见。”


郑凛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程鸢安抚式地一下一下轻轻拍在他背上。


“没事,我真没事。”他说。


程鸢及时把话题转开。


“欸,你说咱们的进度,是不是像坐了火箭?”


郑凛:“……”


“不是火箭也是火车。”


“……”


“卧槽你又想干什么?让老子歇歇。”程鸢感觉他又要重新压上来,腿软。


郑凛翻到她右侧,重新抱住了她。


“你习惯性朝右侧卧,咱俩换个边。”


程鸢舒了口气。


“这样你就不用背对我了。”


郑凛伸手在她头发上摸了摸。


“睡吧。”


他率先闭上了眼。


程鸢和他对着脸,近在咫尺地盯了他一会。


他们都长大了。


而且,他们走过了最绝望的十几岁。


程鸢把手臂搭在郑凛腰间,也闭上了眼。


现在这样,就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几天更新可能都是在晚上


大家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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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凛x程鸢(三)


天亮以后,程鸢从阳台上爬回去。


“怎么样, 有没有一种偷情的感觉?刺不刺激?”


她骑在阳台边沿上, 朝郑凛挑了挑眉。


郑凛生怕她b没装好一个不小心掉下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一手抓在程鸢胳膊上,给她递了一个“我很无语”的眼神。


程鸢觉得很没趣, 郑凛一点都不配合她。


自从郑凛上了警校, 就莫名变严肃了。


现在成了“郑警官”, 比上学的时候还要严肃。


“偷情太难听, 能不能换个说法?”


毕竟他现在天天忙着“扫黄打非”……


程鸢想了一会。


“哦,那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了。”


“……”


“我是翻墙的那个,所以我是罗密欧。你是朱丽叶。”


“……”郑凛觉得让他当朱丽叶,还不如刚刚“偷情”那个说法好听。


……


晚上的时候程鸢又翻过来,一脸幸灾乐祸地准备听郑凛讲今天遇到了什么奇葩报警理由。


郑凛仔细回想一番。


“今天还行吧,有个老奶奶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嗯……这是我上班以来接到的最正常的报警了。”


想想那面锦旗,郑凛打了个哆嗦。


“我妈老神经兮兮的,我就纳闷了, 她到底在紧张什么。我爸是刑警, 我又不是刑事科的。我就是个管治安的小片警,那哪能一样。”


程鸢同意他的观点。


毕竟打熊孩子屁股和领老奶奶回家这样的事, 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郑凛觉得程鸢这个时间点跑来不是单纯幸灾乐祸的,肯定还图个别的事。


具体什么事,心知肚明,不必说了。


程鸢一直过着快乐肥宅的生活,白天在家里躺了一天, 体力值恢复满格。


“卧槽,真的要这样吗?”


郑凛面对着在上面的程鸢,开始怀疑人生。


“怎么了?不是都说好了吗?”


“那好吧……”


郑凛觉得,关于自己被压在下面这件事,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人知道的。


尤其是周宁生和汤鸿信。


“……”


程鸢闷哼了一声,低下头趴在了郑凛肩头。


“怎么了?”郑凛觉得她表情有点难受,轻轻抚了抚她的背。


程鸢低低地骂了一句。


“靠,被骗了。是哪个孙子说第二回就不疼了的……老子还是疼得一批。”


郑凛心里想,一上来急吼吼地把他推倒,能不疼吗……


他招了招手,示意她把头低下来。


“过来,我亲亲你,就不疼了。”


“哇,你这句话说的……”


程鸢白天睡大觉,晚上经历旺盛,话特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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