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仪院内一片狼藉,浑身是血的井安被安置在床塌上,面无血色,呼吸微弱。
半跪在床塌前的傅潋低垂着头,浑身散发着摄人的气息,身侧的手死死握起,看着又一次在自己眼前受伤的井安,愤怒愧疚等等复杂的情绪缠绕着傅潋,令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林湫儿泪眼婆娑的紧盯着井安,连声询问莫白神医井安的情况:
“莫白神医,安姐儿...她...怎样了?”
莫白神医手指搭在井安纤细的手腕上,细细感受着手下的脉搏:
“无性命之虞,不过...”
眉间紧蹙,莫白脸上写满了凝重,抬眸扫视了一圈众人,低叹一声,才又道:
“她本就身体孱弱,两次受伤时间间隔太近,伤了根基,日后若是好生将养,许还能有个几年时间...”
如此清晰明了的话语如一道惊雷在屋内炸开,直炸的众人头晕目眩。
林湫儿险些跌落在地下,歪歪斜斜的扶着桌子颤抖着。
床塌前的傅潋身形一晃,撕心裂肺的痛在心底弥漫,细细品味着这痛,缓缓伸开紧握的双手,看着手心细密的掐痕,傅潋低垂的脸色异常难看。
安儿,你可以让我立地成佛,也可以让我化身成魔,只要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若是...若是...
傅潋笑了,笑的妖娆,若是那样,既然上天如此不公,又怎能让自己独享痛苦呢。
“有...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闻人靖宇有些颤抖的声音,迟疑的问着莫白。
莫白满脸惭愧,却又无可奈何:
“在下医术不精,暂无其他的办法,不过若是能找到流云神医,尚可能有一丝希望。”
闻言,众人皆是眼前一亮。
闻人洲上前一步,眼含期冀,连忙追问:
“那流云神医所在何处?”
“不知...流云神医向来难觅其踪,只能尽力寻找了。”
虽有些失落,但到底有了一丝希望,室内的气氛比之刚才轻松了些许。
此时,傅潋起了身,对着林湫儿与闻人靖宇二人微弯了腰:
“伯父伯母,临疏这就派人前往寻找流云神医。”
说罢,侧头看了眼床塌上的井安,又接着说:
“此事因临疏而起,那蒙面女子也是冲临疏而来,这件事临疏必会调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这几日恐怕要麻烦伯父伯母多费些心思了。”
对着林湫儿拱手告辞,傅潋又回头看了眼井安才转身离去。
夜色深沉,绵绵细雨洒落,傅潋缓步走在雨中,雨丝落在纤长的睫毛上,掩去了傅潋眼底的神色。
站定在阴暗处,打量着诺大的皇宫,傅潋脸色晦暗不明。
接到傅潋暗号的青鹭也随之前来,单膝跪于泥泞的地面,青鹭面有愧疚之色:
“请主子责罚,是青鹭失职,未曾查明刘贵妃身边竟有如此高手...害得...”
傅潋出声打断了青鹭的话,嗓音低沉:
“这不是你的错,此时尚不明了刘贵妃的目的,还不可轻举妄动,你让宫中的探子活动活动,探探刘贵妃的虚实。”
“属下遵命!”
挥手示意青鹭退下,傅潋独自一人就那么站在雨中望着皇宫许久。
肩膀处的疼痛让井安娥眉紧蹙,嘴里吐出细细的低吟,良久,模糊褪去眼前渐渐清晰。
林湫儿紧张的脸近在眼前,井安微勾了勾唇角,无声安慰。
毫无血色的唇紧紧抿起,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让井安眼前阵阵发晕,整个人虚弱到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微微侧头,却不见傅潋的身影,井安用极低的沙哑嗓音问林湫儿:
“母亲,傅潋呢?”
林湫儿为井安掖了掖被子,见女儿一睁眼便是问傅潋,内心颇有些酸涩:
“在探查那个蒙面女子的身份。”
得知傅潋的去向,井安便不在多问,连日来的惊心动魄让她筋疲力尽,可浑身的疼痛又让她难以入眠。
“宿主,系统检测到目前这具身体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且目标人物的黑化值也在稳步增长,若你不能阻止目标人物的持续黑化,为避免世界崩溃,在目标人物的黑化值到达一定程度后,系统将会进行强制抹杀。”
突如其来的系统通知让井安心头一惊,如今自己这副身子连动都颇为困难,又该如何阻止傅潋黑化值的增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