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安突然觉得心累,一种无法说明的失落和迷茫涌上心头。
“夫人醒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井安的思绪,抬眼望去,青鹭手里端着些素淡的食物从门外进来。
当着井安的面,青鹭毫不避讳的将门锁好。
见井安望过来,青鹭犹疑了下,还是出声替傅潋解释了两句。
“最近的局势不稳,主子他也是怕伤及夫人。”
晃了晃手上的锁链,井安苦笑一声,轻摇了摇头,却并未回话。
见此,青鹭也再不敢多言,主子们的事还是让主子们自己解决吧,自己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就好。
将食物放在桌上,青鹭恭敬的后退几步站至一旁,等候井安的吩咐。
挺直了脊背,竟在一瞬间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井安平静的看着青鹭,开口:
“你先下去吧,我想静一静。”
青鹭微微一怔,这个模样的井安竟隐隐有了几丝傅潋的味道。
“是,夫人有事可出声吩咐,属下一直在门外。”
待青鹭退下,那几乎要抑制不住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一滴一滴的眼泪落下,井安默默的坐在床边,无声的哭泣着。
良久,井安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再抬起的脸上已然恢复了平静。
连着三天,井安都异常的安静,在这不见天日的房间里沉默着,自始至终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青鹭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每每上前与井安搭话都被无视,无奈之下,青鹭只好将井安的情况通知给傅潋。
傅潋此时忙到脚不沾地,可收到青鹭的消息后,还是硬挤出了时间,前往云裳楼探望井安的情况。
这几日,井安反复的想着自来到这里后所发生的事情,与傅潋相处的这些时日,好像一直以来都是由傅潋占据着主导地位,而自己一直被动接受,系统的任务自己也未曾认真的去执行过,而是沉浸在与傅潋两情相悦的甜蜜中,可眼前这种不对等的关系,傅潋只增不降的黑化值和该如何保证主线剧情的发展,这一桩桩一件件迫在眉睫的事情,都在疯狂的为自己敲警钟。
熟悉的味道弥漫在鼻尖,井安知道傅潋来了,可她并不想和他说话,依旧沉默着,甚至未曾抬头看傅潋一眼。
傅潋也并未强迫井安出声,只坐在在井安旁边,将头埋在她的膝上,阖上眼,近乎呢喃的声音带着毫不遮掩的恐慌。
“安儿,当我知道你被赐婚给别人的时候,我很愤怒,愤怒到想毁掉一切,可当我看见你身穿嫁衣,身旁的人却不是我的时候,我竟然感到了害怕...”
抬起头,傅潋伸手轻抚着井安的脸,眼神痴迷又透着偏执:
“我要把你藏起来,藏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这样安儿才能完完全全属于我...”
按下傅潋抚在自己脸上的手,井安面上的表情极其认真:
“可我不是金丝雀,我不想被关在笼子里。”
见井安开口与自己说话,傅潋的唇角勾起,带着几丝愉悦:
“我知道,安儿不是金丝雀,安儿是我的妻子,未来孩儿的母亲。”
井安一阵无力,傅潋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耳里,轻咬唇瓣,索性不再开口。
傅潋也不恼,异常温顺的伏在井安的膝上,低声诉说着今日来所发生的事情。
声音渐渐低弱,直至消失,井安低头看去,傅潋已经睡着了,眼下淡淡的黑青都表明他已然是几日未曾合眼了。
比起平日里的阴暗偏执,此刻安静沉睡过去的傅潋显得格外美好,隐约的光线在清隽侧脸上映出淡淡的剪影。
轻轻叹了口气,井安伸出一根手指,虚虚点在傅潋眼角的红痣上,垂眼看着手下的红痣,神情意味不明。
过了许久,傅潋才悠悠醒来,见井安正垂眸看着自己,傅潋的唇角勾起,扬起一抹浅笑,纯黑的瞳孔中倒影出井安的影子,似是在看被拉下神坛,已然被自己亵渎过的神,带着深刻的偏执和疯狂。
井安有些狼狈的侧过头去,这么直白又让人心惊肉跳的眼神,让她根本招架不住。
傅潋轻笑一声,似有些无奈:
“安儿怎得还是这般害羞。”
井安摇了摇头,垂首咬了咬唇瓣,有些迟疑的问:
“你...登基大典快要举行了是吗?”
“嗯。”
傅潋只应了一声,并未过多提及此事。
猛的抬起头,井安紧盯着傅潋垂下的双眸,有些急切:
“能放弃吗?”
抬起眼眸,直视着井安,傅潋低声道:
“为什么?你给我个理由。”
不能说,不能泄漏自己的真实身份。
想到这里,井安闭上了张开的嘴,又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