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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1 / 2)

顾岩陌读懂了她的言语,听到了她的心声。


他耳畔依然轰鸣着,但在这一刻,心忽然前所未有的平静、安稳下来,随后,喜悦自心底蔓延到了眼角眉梢。


他再一次拥住晚渔,紧紧的,急促地呼吸缓和下来之后,他对她说:“余生,我护你。”


晚渔点头。她知道,因为,他一直在那么做。


过了片刻,她听到刘先姜宇的呼唤声,才回过神来,脑筋也开始如常转动了,便忽的想起一事,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取出那把匕首,“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顾岩陌看着那把匕首,看着她默了会儿,随后,笑了。


失而复得的感觉有多好,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他告诉晚渔,已经生擒齐成,将人迷昏了,扔到了一个宅子的地窖中。


晚渔大喜。镇魂碑前这一场杀戮,既全歼了死士,又生擒了他们的首领,结果好得出乎预料。


这几日,皇后添了个梦游、疯癫的症状:晚间总会神色木然地起身,鬼魅一般走出殿外,来来回回在院中踱步,呢喃着诅咒已故的太皇太后;白日里众嫔妃请安时,不是神色呆滞,便是暴怒地没来由地发作嫔妃,喊打喊杀。


皇后要打死的嫔妃,有的真的死了,有的则在皇帝干涉之下幸免于难。


越来越多的人知道:皇后快疯了。


皇帝却一点点废后的心思也无,就算礼部振振有词的建议时,也婉言回绝。


礼部心知肚明,这是持久战,慢慢来吧。


而皇后那边,每日只有三两个时辰是清醒的,再怎样,到眼下也回过味儿来了:皇帝势必已经对正宫全部宫人放了狠话,所以,服侍在她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奸细,都是害她性命的刽子手。太医院那边不需想,更是如此。


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惊惧和歇斯底里之中。


她要见皇帝,是死是活,给她个痛快便是,却无一次能如愿。


这日午后,本因精力不济小憩的她,忽然没来由地醒来,乍一醒来,便感觉到了寒意——久居上位者迫人的气势带来的寒意。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是皇帝来了,却是念头一起便否决。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她品出来了,那与其说是寒意,不如说是杀气。


她慌张的坐起身来,趿上鞋子,掀开帘帐。


晚渔坐在妆台前的座椅上,望着皇后的视线,冷森森的。


皇后身形一震,讷讷地道:“你……”这情形下,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能与对方说什么。


“我回来了。”晚渔站起身来,走向外间,“你来,我有话跟你说。”语气和缓而淡然。


皇后下意识地随她往外走,没走出几步,便是心头一凛:那语气,怎么那么熟悉?怎么那么像临颖?这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大白天遇见了鬼?


她打了个哆嗦,硬着头皮走出去。


晚渔负手站在桌案前,待她落座后,先轻轻巧巧地抛给她一本书:“这本书里,翔实记载着南北镇抚司各项刑罚,皇后娘娘得空就看看。”


皇后闻言清醒过来,敛目看着面前的书,问:“这是皇上的吩咐?这又是何意?”


“这是我的意思。”晚渔牵了牵唇,“去了一趟苗疆,并没空手而回。”


皇后看住她。


晚渔语声徐徐,“苗疆有一种连心蛊,很有些意思:两人服下蛊虫之后,一方挨打,另一方感同身受。这些你该有所耳闻。这次,我一名手下寻到的连心蛊,与寻常的有些不同:一方挨打受伤,另一方当即感受到的疼,不止十倍。”


皇后预感非常不好,但到此刻,还猜不出她要耍什么花招。


“顾岩陌生擒了齐成。”晚渔语声缓慢了些,“齐成已在北镇抚司。用他给你下连心蛊,你意下如何?”


皇后用了些时间才明白她意欲何为,整个人被恐惧笼罩,额头迅速沁出细密的汗珠,双手痉/挛似的抽搐两下,但很快,她便陷入了崩溃之前的歇斯底里:“你不能这么对我,就算是皇上,也不能这样折磨我!我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你让他来,我要见他!你给我滚出去,你不配与我说话!”


晚渔漂亮至极的双眼眯了眯,仍是负手而立,一语不发地凝住皇后,肃杀之气遍及周身。


这是个真正祸国殃民的胚子,是晚渔生平最痛恨的人。算她命好,赶上了如今的格局,不然早就被废了;也算她命不好,既然不能废后,便少不得用受罚抵过。


皇后被那样的眼神直视着,不消片刻就难以招架,甚至于非常怀疑,只要再多说一句,对方就会把她杀掉。不,不会杀,会直接用最惨无人道的刑罚整治她。


已经大难临头,她克制不住地颤抖着,片刻后,竟失声痛哭起来。


很多年都太把自己当回事,到了这地步,承受不了落差也是情理之中。晚渔理解,却视若无睹,“今日起,暗卫统领每日下午过来一趟,问你话。你并不需要照实答,横竖我有的是时间与你磨烦。”


没两日,皇后就完全崩溃了——对这那本记录刑罚的书,想想晚渔说过的下蛊的话,不是噩梦连连,是清醒着都怕得要死。


人不怕生,不怕死,就怕生不如死。而她也的确死不起:就算不再担心临阵倒戈的皇长子,也要为了母族,在皇后的这个位子上煎熬下去。


于是,她逐步交代了暗地里过从甚密的官员、余下的死士花名册与召集令,再就是于她而言算不得大事的官员之间行贿受贿。


晚渔和顾岩陌相继回京之后,都比较忙碌,又都甘之如饴,手边多了一堆分外事,全因自己手伸得太长,自找的。


因为刑讯齐成的事,马鹏程与夫妻两个走动得更勤了,或是商量逼供的路数,或是告知进展。


晚渔有暗卫统领及时告知的皇后招供诸事,便给了马鹏程不小的助力:齐成眼看着皇后落败到了最狼狈的地步,很多事只是谁先说的问题,立时什么心气儿都没了,也就老老实实招供。


这一年的春日,京城官场女眷传的最多的,不外乎是皇后林林总总的症状,知情的笑一笑,讳莫如深,不知情的却坚信皇后中邪,要疯了。


好些人没来由地觉得晦气,便常去寺庙、道观静心驱邪。很久没去过顾家的甘太太与甘琳就在其中。


甘琳的婚事,她倒想破罐破摔,随便哪一日闭着眼嫁了谁,事实哪儿是那么简单:甘家父子的前程还搁置着没个着落,门第相当的,少不得要观望到尘埃落定时;门第寻常的,甘家又怎么忍心女儿下嫁?


便一直没有眉目。


一家人反倒老实了,心也就静下来,准备再等一半年。


这天,甘太太带着甘琳上街,想添置一两样随身佩戴的物件儿,请高僧开光。


中途母女两个有些乏了,转到一间茶楼的二楼喝茶。位置很好,远看是春和景明,近看是市井繁华。


无意间瞥见的一幕,让母女两个同时凝眸:


长街之上,傅晚渔身着玄色深衣,负手而立,身形纤细,身姿挺拔,神色沉冷地看着面前一把年纪、满头大汗的官员。


明晃晃的阳光下,因为那份带着兵气的美、透着肃杀的气势,让人心里凉飕飕的。


隐约听到有人低声议论:


“上了年纪的官员,是不是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他怎么惹到傅郡主了?”


便有人笑道:“眼下,锦衣卫很多事情,都需得郡主做主。锦衣卫不是也管修理街道的事儿么?这一阵,不少路段被人蓄意毁坏。这类差事,锦衣卫的人懒得做,可不就要跟巡城的人要个说法——咱们这位小郡主护短儿。”


语声落下,引得一片善意的轻笑声。


母女两个俱是神色一黯,却都没收回视线,静静地望着傅晚渔。看清楚了顾岩陌的发妻是何许人,也便从死心到安然了吧。


顾岩陌出现,实属意料之外。


他与镇抚司指挥使一面说着什么,一面步履生风地走向傅晚渔。


到近前也没说话,只是递给她一个小盒子。


傅晚渔神色立时转为柔和,便是不能得见她的眼神,也能感受到那份温柔。


顾岩陌对她一笑,接替她询问五城兵马司指挥使。


傅晚渔立刻从威风凛凛的小郡主变成了小鸟依人的顾少夫人,笑盈盈的,由着他将人打发了。


镇抚司指挥使笑着指了指一间酒楼,看得出,是在邀请。


夫妻两个同意了。


镇抚司指挥使走在前面,顾岩陌走在中间,晚渔落后一两步。


三两步之后,顾岩陌头也没回,却向后伸出了手。


晚渔紧走两步,将手交到他掌中,于是,并肩前行。


顾岩陌侧头看了看身边人,延逸在唇边的笑容,透着说不尽的温柔、宠溺。


甘琳看到此刻,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她哭了,片刻后,又笑了。


傅晚渔是与天下绝大多数女子不同的人,顾岩陌爱她。或许,只有那女子能走入他的心田。


她一场惦记落了空,到了今时今日,终于明白自己当初多可笑。


那夫妻两个之间,任谁能横插一脚?


承认自己可笑了,也就真的放下了。


有的人,不是你不能喜欢,而是关乎着是否自不量力。


甘太太没眼泪,只有满脸颓然。到此刻,女儿能看透、想通的,她又何尝不能?


母女两个离开茶楼的时候,没留意到,酒楼近前有人多看了她们两眼。


当日午后,罗文华把甘家母女两个的异状告诉了晚渔。


晚渔想了想才知道他说的是谁:“我们家舅太太、表小姐?”


罗文华笑着颔首,一看便知,她并不知晓以前一些枝节,斟酌之后,觉得三夫人是难得的好婆婆,但他还是与晚渔说了查到的那些枝节的原委——“甘家父子的前程,郡主和三少爷费心安排一下吧,毕竟老实了不是?终归是三夫人的娘家,她先前心疼您和三少爷,现在,您该为她着想。”


“的确是。”


当晚,晚渔问起甘家父子前程的事。


顾岩陌想了想,不无尴尬地笑了,“安排过了,但因着离京的事,便搁置了。”


晚渔笑着掐他一把,“你别管了,明儿我跟吏部打个招呼。”


顾岩陌犹豫一阵,到底是没反对。他是想让她过得如意,可对她而言,有事忙才是如意的光景,那就随她高兴吧。


没多久,甘家父子的前程有了着落,做父亲的到户部做堂官,官职与孝期前一样;做儿子的又回了翰林院行走。


一家人得到喜讯,心情复杂难抒,齐齐登门,向三老爷、三夫人道谢,赌咒发誓地保证日后以顾家马首是瞻——哪里品不出,顾家不出手的话,他们不知道还要坐多久冷板凳。


三老爷与三夫人面上不动声色,照常应承着,私下里琢磨一阵,再去打听了一番,便知道是晚渔的意思了。夫妻两个就想,说不定,上辈子晚渔就是他们的亲闺女,真贴心。


而这一阵的长公主,处境比较尴尬:皇后开始生莫名其妙的病之后,她又在养心殿罚站了数日。皇帝偶尔也会看到她,却总是视若无睹。


晚渔回来之后,一次与皇帝一起往外走,看看她,说:“亲眼得见,才觉着有些不成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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