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动作,忘川已经先开口出声:“在睡觉,别来烦。”
时雾只觉得头大,如果真进来,不是更让人误会吗?
下一秒门锁掉落,门被推开,蔓罗拿着一套崭新的衣服,“忘川,这是我新给你做的衣服,你天天穿的白色,也太朴素了,应该换些别的花样。”
忽然,她的视线落在后方的时雾身上。
“吴香香她怎么会在这里?”
忘川没回她的问题:“你把这当成了自己的地方,想进就进?”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这个意思……”蔓罗讪讪解释着。
她忽然面色苍白:“她身上居然穿着你的衣衫,难道旁人说的都是真的吗?忘川你居然与她……”
时雾插话:“没有,鹤师兄他是出于好心……”
“是又怎么样?”他直接打断她,“轮得到你管吗?”
蔓罗手中的衣服落地,不敢置信:“你,你怎么能这样?”
“再重申一遍,我要做什么,与你无关。”
蔓罗哭着跑开了。
时雾站在原地没动,忘川利用她来气蔓罗,而且出口毁了她的清誉,对她扮演的痴情少女来说,这委实有点过分。
想了想,时雾轻轻咬唇,望了他一眼,道:“看来,蔓罗很喜欢你,还有那个莫师……”
“你是在吃醋吗?”忘川问她。
时雾哽住,面颊微红。
“放心,跟她们比起来,我更喜欢你……”少年顿了顿,补充道,“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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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雾回到第一峰时,弟子众多,盯着她的目光也更多,她甩甩头,权当是一群粉丝在行注目礼。
还没到屋门口,她被众多人给团团围住,这回不仅有女弟子,还掺杂了几个男弟子。
时雾觉得头疼无比,难道她活成了受气包?
“你还有脸回第一峰,你把我们第一峰的脸都给丢尽了,知不知道?”
她已经精疲力尽,只有一声不吭,随她们说,让她们说个够,累了自然就会停,她懒得再针锋相对。
“怎么,以为不说话就行了?”
“吴香香,你能不能要点脸?”
“你怎么不滚出灵渊,都是因为你,我们只能接最末等的任务,你害的我们还不够惨吗?”
……
莫雅雅和叶岚心看来还是有些心机的,她们被莫惊尘教训过后,学会了收敛心性暗地捅刀,不直接对付她,只是给第一峰的人穿小鞋,他们自然会把怒气发泄到她身上。
而她跟鹤忘川的事,早已让女弟子们心生妒意,现在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就算做出什么欺负她的事,也不关莫雅雅和叶岚心的事。
时雾没忍住:“这种事你们应该向师父,或者是掌门禀报,遇到不平等的待遇,找我有什么用?”
“你还敢顶嘴,众所周知,不都是因为你?”
“你别想回来住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吴香香,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去!”
……
女弟子们的居处是座大殿,而她现在被堵在殿门口,屋里的东西被人扔了出来。
“还不快滚,在这里杵着干什么?”
时雾:“……”行吧。
你们人多,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她又打不过。
等人散去后,她把东西收捡起来,却没看到胭脂水粉,应该被人给顺走了。
她懒得再去问那么多,不见了更好,她们爱用就用,出了事别找她就行。
她整天没吃东西,现在夜色已晚,又困又饿,思索一番,整个第一峰,也只有清幽居可去。
清幽居是长孙仙的住处,平时没人看守,也没人打扫,弟子们都知道师父喜欢独处,平日不敢来轻易打扰他。
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大概也只有她一个,时雾来到清幽居,随便找了间屋,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过她这个梦做得并不安稳,一下是被鹤迟归抹了脖子,一下是被忘川把血吸干,一下又是被莫雅雅在噬魂场弄死,要么就是被蔓罗给扎小人。
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可怕到不行的噩梦。
时雾挣扎在梦靥中,额间冷汗涟涟,“不要……不要……”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有只手掐住她的脖颈,继而慢慢收紧,她的呼吸困难,脸色涨红,却无法挣开束缚。
时雾想要睁眼,眼皮犹如千斤重。
在她气息微弱至极时,那只手倏然松开,时雾终于能半睁眼,大口呼吸着空气,依然头晕眼花,脑袋嗡嗡作响。
床沿边,有个人。
黑夜里只能见到个轮廓,时雾心脏骤然一缩,眼中布满惊骇,下意识想要尖叫。
咸涩的血腥味在口腔蔓延,喉咙咯咯作响,发不出任何声音,她颤抖得更加厉害。
冰凉的手贴上她的额头,温柔反复试探,比动作更温柔的语调,绕满了耳朵。
“莫怕,师父在。”
第 11 章
时雾醒了过来,浑身大汗淋漓。
冰凉的手收了回去,温柔的叹息声响起:“烫手的紧,想必是感染了风寒。”
下一瞬,屋内的油灯亮了起来。
时雾头晕眼花,男人平庸的脸,竟然出现了数张,每张都带着关切。
她的喉咙异常干渴,嘶哑地喊了一声:“师父……”
她还陷在梦境中走不出来,那个可怕的梦境,她的嘴里全是鲜血,想嘶喊都喊不出口。
那是如此真实的梦境,而脖子……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摸脖子。
“弟子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有人掐着我的脖子,怎么样都喘不过气来,只差一点,就踏进黄泉了……”
“那些都是幻觉,已经过去了,无需害怕。”鹤迟归安慰她。
时雾:“……”小样还挺能装?
鹤迟归去好莱坞发展绝对有前途,百分百!
“师父,能把镜子拿来给我看看吗?”
鹤迟归把铜镜拿给她,她望着自己的脖子,光洁无瑕,没有任何痕迹,仿佛那一切真的是她做的一个噩梦罢了,她的心还在怦怦的跳,仍然无法平静下来。
她现在浑身乏力,头晕目眩,也没空去想那么多,肚子又适时叫了起来。
时雾委屈地望着他:“弟子整整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鹤迟归显然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
时雾瞅着他,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但是她从中看出了点不一样的意味,好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鹤迟归过后,一切都变了,再看哪,哪里都觉得不对劲。
不管是鹤迟归还是长孙仙,修行到他们这个阶段的人,从来不需要吃东西,时雾也就是空口抱怨,没打算真要他弄点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