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竞技>系统又在逼我治愈炮灰男配> 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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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1 / 2)

越晴波哭声已止了,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句“温哥哥”。


温景瑜看上去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又问了一遍:“穆相,换不换?”


穆恒神色恍惚,竟当真缓缓松开了钳制穆璇的手,往前迈了一步:“阿昭……”


穆璇忽然惊叫起来:“不——”


温景瑜猛地将越晴波按倒在地,惊呼之声淹没在扑簌簌的箭雨声下。


禁军训练有素,弓箭手也技巧娴熟。


而穆恒的的下一步永远不可能迈出去了。


他像是有些茫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十数支羽箭,又极其缓慢地抬起头,张了张口,似乎想要再往前迈一步,却被随后而来的一支箭正中左心,登时口吐鲜血,跪倒在地。


“哥!”穆璇尖叫着扑了上去。


姬容衡沉稳地放下弓箭。


“小晴子!”竺之磐猛地挣开禁军。陆矶紧随其后冲上前。


越晴波苍白着脸,双眼失神,温景瑜想要扶起她,却被竺之磐抢了先。


“没事吧?还伤到哪了?”竺之磐拉着人上上下下一阵看。


“权宜之计,只是为了分散穆恒的注意……”温景瑜见陆矶过来,忙开口道。


陆矶却像没看到他般,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温景瑜面色一白。


身边吵吵闹闹,禁军纷纷涌上前想将穆恒绳之以法,越晴波在人堆里嚎啕大哭,周围人嘘寒问暖,只有温景瑜身边空无一人。


就像是当初他站在贡院外的那天。


半晌,他从回忆里醒过神,摸了摸衣袖,觉得天凉了,也许是时候该加些衣裳了。


他抬起头,看到了另一个人,同样孤零零站在人群之外。


已经没人去管姬容玉,他站在那里,望着殿前的哭号混乱,怔怔地,就好似一尊永远不会再动的塑像。


“殿下,穆贼服毒了!”


姬容衡眉头狠狠一皱,翻身下马,几步上前拨开人群,看向殿前两个狼狈的人影。


穆璇半抱着穆恒,身上大红的罗裙染了血色,月色下好似盛放的牡丹。穆恒面上毫无血色,自黑的污血从口中不断涌出,胸口的起伏已经十分微弱,半阖的眼里光芒却越发得明亮。


眼前的一切影影幢幢,哭喊与怒斥声尽皆远去,化作那年雍京城里的一场淅沥春雨,沾湿了长亭送别的离人柳。


“大丈夫生立于天地,读书乃为匡扶济世,建功立业,岂是让你去写下九流的话本戏折?!”


小窗明净,山茶花静静开在窗边,微雨带露。忽然一声板子落在身上的闷声响起,花瓣一颤,露水滚落。


面色含怒的威严老人,举起手中三指宽的戒尺,重重打在少年身上。


少年十五六岁的年纪,相貌俊秀,眉眼十分干净,此刻跪在地上,双唇紧抿,透露出一股倔强的冷意。


“我穆建章虽是老来得子,但若你这等胸无大志的纨绔子弟,不要也罢!便是今日将你打死,也好过他日败坏门庭!”将戒尺一扔,“拿鞭子来!”


外头的下人低头入内,捧上东西退到一边,战战兢兢,不敢多言。


“我再问你一句,改是不改?”老人眯起眼,又问了一遍,见少年依旧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心头火起:“把他的衣裳给我脱了!”


下人一抖,立刻上前,颤巍巍道:“少爷,得罪。”手下却极为迅速,摘掉少年的玉带环佩,除下绣工繁复的紫衣,到最后,只剩下一身单薄白衫。


老人一鞭子抽下去,少年顿时再次跪倒,背上的血迹缓缓渗出,他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好,我就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一鞭子落下,他狠狠道,“去把他房里那堆不入流的东西拿来,全给我烧了!”


一直无动于衷的少年忽然睁大眼,想要反抗,却被迎面而来的鞭子抽在了左脸上,终于没能忍住一声痛呼。


阴天细雨,没有阳光,窗边的山茶花渐渐萎靡起来。水珠落在上面,像是花也在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暗,廊下的仆人挂起了灯笼,书房里的鞭打还在继续,一袭藕色罗裙却忽然从远处奔来,不顾阻拦撞进了书房里,冲上去抱住了早已瘫倒在地浑身是血的少年。


“爹!哥哥受不住的,你真要打死他不成?”少女流着泪,就像窗边的山茶花一样。


盛怒的老人终于停了手,气喘吁吁,语气冷凝:“这等丢人现眼的孽子,就是打死也不为过!”


“工部侍郎的幺子,比你还小一岁,已入翰林院做了六品编修!左相的儿子,和你同岁,虽没有功名,也去宫里做了三皇子的伴读!你却整日里就知读些野史话本,不思进取便罢,竟还在京中写话本写出了名堂,你可知,前日朝会,陛下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如何说你!”


“‘穆家子,其才无度,闻之虽出世家,然不喜六艺,无读经书,偏好传奇话本,如今名遍雍京,不知他日可否入禁庭梨园’,你听听,你自己听听!满朝文武,哄堂大笑!你自己不害臊,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老人将鞭子用力摔到地上。


地上的少年只是微微睁了睁眼,已无一丝力气,少女牢牢将他护在身后,小脸上除了泪痕,便是警惕与敌意。


“从今以后,你给我好好在府里读书,再让我看到你不学无术,我就将你逐出家门。”老人撂下一句话,终于拂袖离开。


“不许管他。”下人们想要上前扶起少年,闻言只好默默退下。


烛火微摇,窗边的山茶花也映上一层朦胧的橘光。


榻上的少年睁开眼,眉头微蹙。


“哥!”少女立刻扑到旁边,不知碰到何处,少年忍不住吸了口气,少女顿时红了眼,抽抽噎噎,“爹不让他们管你,我又抱不动,只能把你放在这……”


“你身上还疼吗?我给你上过药了,你要不要喝点水?”她紧张兮兮问道,少年却只是睁着眼看屋顶,雪似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少女想了想,看了看屋外,忽然伸进袖子里,悄悄掏出一本烧黑了封皮的书。


“哥,你看这是什么?”她献宝似的捧到少年面前,故作俏皮地眨眨眼,“我趁他们烧书的时候,悄悄藏起来的,只有封皮烧焦了一点,其他都完好着呢!”


少年愣了愣,竟真的从榻上坐了起来,接过书,垂下眼,手轻轻抚摸过被火燎黑的一角,似乎想把那块焦黑抚掉。


少女眼含希冀地望着他,却见他抚着书的手渐渐颤抖起来,忽然猛地起身,推开她冲出了房门。


“哥,你去哪——”


他把通明的府宅和呼唤都甩在身后,一路直冲到夜色寂寥的街上。


雨水淋湿了衣衫,奔跑迸裂了伤口,他却无知无觉。


直到浑身脱力,摔倒在不知名的街角,彻底失去意识。


再醒来时,药香萦绕,他正要转动头颅,一名少女忽然出现在上方,低头好奇地打量他。


“你醒啦?”声音轻快,说不上多么悦耳,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就像她笑起来时候弯弯的眼睛一样。


他怔了怔,少女直起身,到一旁摆弄药瓶,烛光下的侧脸十分好看:“你倒在我家铺子外啦,要不是我想起门口养的两盆花还没搬进来,估计还发现不了你。”她端起一碗水走过来,挑了挑眉毛,“你不自己坐起来,难道还指望我扶你吗?”


他僵了僵,依言坐起了身,这才发现身上的伤竟已被包扎过了,连衣服也换了身新的。


他摸了摸麻制的布料,将想要蹙起的眉毛压了下去。


“是我央爹爹给你换的衣服和药,怎么,还担心我占你便宜呀?”少女把粗瓷碗塞进他手里,撇了撇嘴,嘟囔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个姑娘家似的,我都还没说啥……”


他听到最后几个字,默了默,苍白的脸有些微红。


“不是已退了热吗?”少女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奇道。


她的手很软,掌心温暖,衣袖间带了些甜甜的香气,不知道是从何处沾来。


他忍不住出了会儿神,再抬眼时,少女正坐在床边,低头翻着一本封面十分眼熟的书。


“还给我……”他开口,声音微哑,出手去夺却被避开。


“浪、子、剑、侠……这是你写的?”少女东躲西闪,料定他这会儿身体虚弱下不了床,半晌把书一合,凑过来睁大眼,“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倒在我家门口?”


他不语,冷着脸把书夺回,书浸了雨水,泡得越发不像样,他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本书一样,失落和酸楚漫上了眉睫。


烛火噼剥,少女静静看了他片刻,忍不住搅了搅袖子:“对不起啦,不该随便看你的东西,你不要这样……”


她似乎十分愧疚,低着头,发旋上的几绺头发都蔫蔫地垂了下来。


他忍不住道:“我没有生你的气。”


少女双眼立刻一亮:“真的?你太好了,我叫秦昭,你呢?”他犹豫了一瞬,答道,“穆……”


“哪个暮?朝暮的暮吗?我的名字也有个昭呢,是不是很巧?”她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他顿了顿,鬼使神差道:“就是暮朝。”


秦昭很开心,拉着他开始絮絮叨叨,说她家人其实一直不喜让她和同岁的孩子一起玩耍,整日里就是要她练舞,根本不管她喜不喜欢,她已经好久没和人说过话了……


“我知道他们想的什么,他们总指望我哪日练成了,好送去那些达官贵人,世家高门里当个优伶,再好点若是被哪个公子少爷看上了,纳入房里做个妾,连带着他们也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在他们眼里也就是个攀附权贵的工具罢了。”秦昭冷哼,“我就不懂,权贵怎么了,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世家子弟,恨不得眼睛长在头顶上,撷芳苑门庭若市,去的还不都是这些公子哥?我才不要嫁给他们!”


他默默听着,没想到秦昭忽然问他:“对了,你不是世家子弟吧?”


他有些失措,还没回答,秦昭摇摇头:“不可能,看你这一身的伤,还有那衣服,你不会是哪个大户人家被赶出来的下人吧?”


他顿了顿,缓缓点头。


秦昭很高兴,提议他可以到她们家的糕点铺子来打杂,这样他们以后也可以经常说说话,他还没想好如何回绝,房门却忽然被人打开,中年汉子面色不善走进来,只说雨已经不下了,对他也是仁至义尽,他家里不养闲人,也不要打杂,不由分说将他赶了出去。


“爹爹!他的伤还没好,怎么能把他赶出去!”


不知道为何,他一时片刻并不想走,站在云收雨霁的月色下,仰头看着铺子的牌匾——


郁香斋。


门忽然又开了,暖黄的光洒下,秦昭一身白衣,面有愧色地站在门前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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