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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1 / 2)

展光照靠坐在一辆货车的货仓中,随着车身颠簸,他的身体也跟着左右摇晃着。极差的路况和货仓内弥漫的烂白菜以及鸡屎混合味令他这从不晕车的人阵阵作呕,好在之前的经历让他习惯了这种呕吐感。


他迷茫盯着漆黑的顶棚,不见天日,也不知道车子开往何方。自上次在医院见过典狱长,应了加入情报处的建议,情报处的人就再没来纠缠过他。又过了一周,也就是昨天,他被通知出院,接他的人就等在门外。后来,他便被塞进了这间脏兮兮的货仓。


好容易离开货车,又换乘闷罐火车,押送他的两个人就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他试探性打听目的地,但得到的回应是:到了就知道了。


气温降低,许是入夜了,展光照缩在车内一角,伤口的缘故,他有些畏寒。失眠的他在心中默默盘算,典狱长那日提到过一句训练考核,看来,此行的目的地应是训练基地了,他叹口气,一想到自己即将接受特务训练,然后成为他们口中的情报人员,或是变成典狱长那样阴狠的禽兽,他就觉得这他妈简直是开玩笑。


离开闷罐车的时候,已经是9月11日的下午,没等展光照呼吸够户外的空气,他们就给他带了头套,推进一辆破旧的吉普车中。一路上,车窗玻璃咣啷啷地震颤着,车内人安静坐着,展光照竖起耳朵,风声代替人声,周围尽是枝叶碰撞摩挲的沙沙声响,他离大山深处只存在于传言中的训练场越来越近了。


车子停住,他下了车,摘下头套,山峦、围网、岗哨、一排简陋的瓦房进入视野,他正站在凸凹不平的土操场的一角。押送他的人跟这里的士兵说了几句便开车离开,现在他彻底是孤零零一个人了,他打了个寒颤,总觉得附近有双目光在注视着他。


“过来跟我走。”士兵挂着步#枪,将他引向操场另一边的瓦房。


进了左起第一间屋子,里面的人命他脱#光衣服,仔细检查过身体后,便让他换上一套军绿色的训练服。之后,他被带进了一间宽敞的教室,里面已安静地坐了十几个人,跟他一样着装,一样面无表情。


讲台上立着的魁梧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神很像在看牛羊之类的动物。


展光照默默在最后排的位置坐了,他盯着讲台上那男人,他发现那人生着短而零碎头发的脑袋上遍布着厚实的疤痕。


沉默持续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他之后又陆续进来了两个参训者,二十人整。


疤痕脑袋看了腕表,抱胸立在讲台正中,卷曲的浓眉和满脸的横肉将他的不耐烦刻画得更加明显:“去他妈的欢迎参加国督局特殊情报人员训练班,这种开场让我恶心!你们给我听清楚,同样的话我只说一遍,听不清记不住就都给我滚出去!”


下面坐着的人忍耐着这场没来由的训斥。


“我是鲁齐,这的总教官,你们要明确,在这里我就是规矩。你们衣服上的编号就是在这的名字,不许向任何人透露你们的个人信息,也不许打听其他人的信息,管住嘴,别把你们那些该死的经历往外抖露!给我抓到一回,我就让你们好看!”鲁齐的声音越吼越大,“不许与外界有任何形式的联系!作息时间不固定!训练守则人手一份,最好熟记,别犯蠢,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脚步声响,门口多了个人,而鲁齐显然早已注意到。展光照定睛望去,不由攥紧了拳头,那个人正是典狱长,他身着与鲁齐一样的教官服,那双猎鹰的眼睛冷冷扫视着底下的二十只小绵羊。


“来啦。”鲁齐态度缓和了很多,这句算是打了招呼。


典狱长朝他点点头,仿佛领导视察,复转向参训学员,用刚好能让整个教室的人听清的声音道:“我是这的副总教官,百里骏,记住我的名字,万一以后谁有了大出息,想收拾我,也方便找人。”他朝教室后排瞥了一眼。


这是明显的挑衅,展光照压着胸中不满,帽檐下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只大放厥词的恶魔,他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时候还未到。


学员宿舍在他看到的那排瓦房后面,面积很大,铺好被褥的木床摆满二十张,刚好容纳所有人,方便统一管理。


对号入位,展光照的18号在紧里面,床下的盆内堆着属于18号的生活用品,他轻轻坐下,拿起丢在床单上的训练守则翻看起来。看过内容,他确信,这是他见过的最不要脸的守则。


翌日拂晓,他们被士兵尖利的哨声吵醒,在土狗的陪伴下绕着一圈三百来米的操场跑了二十圈,要求:不许落在狗后面。展光照虽然旧伤未愈,但步兵底子没丢,咬牙硬撵着狗跑了六千多米,不过依旧没能达标。那畜生也是贱,发现后面人狠命地追赶上来,便撒开四爪发了疯似地跑,看他们体力不支跟不上来,又减缓了速度故意在人眼前大摇大摆晃悠……训练班人员身体素质亦在此立现,不到十圈的样子,便有一半人被甩出老远,气得鲁齐在场外大骂:“你们这群废物还做个屁的情报员!连狗都不如!”


跑完列队吃早饭准备上课,这样的体能训练,每天早晚各进行一次。


特情训练班从情报工作基本常识教起,除了一些关于保密、情报、行动、侦察、通讯、化装、拘#捕、暗#杀、爆#破、审讯等专业课程,为了保证思想坚定,每周有相当课时的思想政治教育和对国内外敌对势力的分析解读,日军和西北匪患是国家亟待解决的问题,也是他们在毕业以后要面对的凶狠敌人。这些课程均有专门教官任教,他们都在相应领域颇有建树,每门课结束后都有统一测试和单独提问。


理论教授之后,是更严格的实际操作,操作的熟练程度是评价情报人员业务能力的唯一标准。间谍相机、窃听器、化#尸#水、毒#物、枪#械、刀具、炸#弹、密写药水、电话、电台、车辆等工具的合理使用和保存维护是情报员必须掌握的技巧,他们要学习的内容很多很杂,因为谁也不能认定这些技术在实际中不会发挥的作用。


展光照强迫自己牢记并熟练这些训练内容,有些是他在部队经常接触的,但更多的是从零开始,半个月的高强度训练让他彻底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世界,一个要靠隐藏、窥视、虐#杀才能维持生存的世界。为了监控一个目标或是甩开对方的监控,他们传授他不同环境的盯梢、跟踪、反跟踪的技巧。抓捕既定目标,可以视手段的不同而分为缉#捕、守#捕、围#捕、追#捕、密#捕……甚至连暗#杀,都可以从刀#杀、枪#杀、勒#杀、毒#杀等基本类别中衍生出数不尽的花样。展光照时常自问:难道这些就是你未来的工作内容?


每天两次的跑圈依旧雷打不动,即便是滂沱大雨,也必须在操场按规定时间跑完规定圈数。一个月后的某天,鲁齐心情不错,给他们每人加了一部电台,必须一只手拎着跑,这姿势跑起来很难受,但电台金贵,不许有任何磕碰损坏,跑完立刻开电台收发信号,有故障者,鲁齐一定踹他个半死。


百里骏自那天露过一面之后就再没出现,没人知道他是否还呆在训练基地,大部分的训练都是鲁齐在盯着,总教官全勤,而副总教官不知所踪。展光照并不觉得奇怪,以那个人恶劣的性子,一定在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监视他们所有人。


训练班的成员平日里多是忙于训练,只有在午休和晚饭后的自由时间有短暂的交流,展光照试着用学来的方法观察他们,从一些细小的行为中,他发现他们中的一些应是有过情报工作基础的,而更多的人则跟他一样,还保留着原来世界的生活习惯。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他尽量不与周围人过多接触,但麻烦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


10月份的某次对日作战研究课上,讲到对日作战则必然要讲到前线战场军力对比,来自各方的调查数据又刺激起展光照刚刚平复不久的敏感神经,其中一个学员的发言成为压垮他忍耐力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他妈再说一遍!”他拍案而起,惊得教室里所有人一激灵。


“我说起化失守就是战力不足、指挥失当的典型体现,那么多人,连敌人一个旅团都挡不住,最后被包了饺子吃死,难道不对吗?!”对方理直气壮地反问。


展光照拎起椅子狠狠甩了过去:“对你妈了个逼!”他无法容忍任何人对第5师的污蔑!


对方闪躲开,椅子只砸到了他身旁的书桌,展光照大步赶上去一拳揍在那家伙脸上,有几个人见势不妙赶紧上来拉架,但又哪里拉得住,整间教室顿时乱成一团。


一声枪响结束了喧闹,鲁齐一脸愠怒地走了进来,他身后是方才放#枪示警的士兵。


“谁?站出来!”他粗剌剌的声音刮着所有人的耳膜。


展光照默默上前,一脸余火尚未消退,另一个被他打得半张脸红肿的可怜虫也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身狼狈地走到鲁齐面前。俩人在那一站,不用问也知道是谁打了谁。


“6号,18号,怎么回事,说!”


展光照一言不发,被打的简述了事情经过,加之在场教官学员证实,事情基本清楚。


鲁齐瞄了眼被揍的6号:“没你事了,自己去医务室。”


吓得一直哆嗦的6号如获大赦地退下了。


鲁齐盯着展光照:“你应该知道这的规矩。”


“知道。”展光照与他对视。


“所以明知故犯,在老子的地盘充老大?!”鲁齐一脚将他踹得弯下腰。“拉到操场上。”


众目睽睽之下,展光照被按在地上结结实实打了三十军棍,鲁齐在一旁看着,他凶残的眼神告诉所有人,这就是下场,谁他妈皮痒了就试试。


展光照被这一顿打得站不起身,稍使些力气大腿就钻心地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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