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裕没接。
顾消又把苹果收了回去, 切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后，插了一块儿递到陆裕嘴边：“不是，是因为你。”
“啊？”陆裕装傻, 慢悠悠的接过水果放进嘴里, 食之无味的等着顾消的回答。
顾消耐心的等着陆裕咽下以后, 又递了一块儿给陆裕，坚定道：“我去打那次娱乐赛是因为你, 我想见你。”
陆裕眯着眼看顾消，自从唐下提出让顾消带隐形眼镜以后，陆裕甚少看见他的黑框眼镜了。
没有框架眼镜的顾消, 也很好看。
更好的是, 陆裕不需要再透过镜片看顾消的眼睛，而且能清晰的从顾消眼里看到缩小版的自己，全是自己。
陆裕往后靠了靠, 追问顾消：“所以, 其实你早就知道是我了？”
“嗯。”
顾消没有否认，陆裕有点无语, “那你怎么不早说？”
顾消莫名其妙, 表情看上去还颇有点委屈：“是你自己先拒绝承认的, 我登录的是我们一起玩的号，你也没表示认识我。既然你不想面对，我自然不会强迫你, 而且……”
“……”说得有理有据的, 陆裕有点郁闷，感情还是自己的锅？？
听顾消而且了半天而且不出来, 陆裕追问：“而且什么？”
顾消沉默了，陆裕又追问了一遍。
顾消才声若蚊蝇：“而且你说过, 你对比你小的没感觉，当时你不愿意认我，我有点慌了，但我还是想试试。”
“试试？”陆裕没明白：“试试什么？”
“试试你在知道我年龄之前，会不会对我有点感觉。”
顾消说着顿了顿，仔仔细细的盯着陆裕，小心翼翼的问他：“你有吗？”
“……”陆裕有点想笑，又有点无语，自己伸手拿了一块苹果丢进嘴里，口齿不清道：“你瞎吗？”
顾消笑了，“不瞎。”
陆裕抿嘴盯着顾消笑，好一会儿又明知故问：“为什么今天这么坦白了？”
顾消垂眸，心有余悸道：“怕了。”
陆裕扬了扬嘴角，从顾消手里拈了一块儿苹果递给顾消。
顾消就着陆裕的手直接用嘴接过了。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聊了挺久，陆裕知道了顾消的家庭，知道了顾消早就认出了自己。
知道了两年多的时间，自己在顾消面前都是透明的。
陆裕听着听着都快气笑了，“可以啊，小哥哥，早就知道是我装女生骗你，你还装得跟真的一样，你表演系的吧？”
顾消一本正经：“不是，导演系的。”
“……”
陆裕呛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他这句导演系的，也不想接。
陆裕想要问问顾消，问问他，两个人现在算什么关系？
“那，我们现在……”
“你们现在肯定饿成傻逼了吧？我他妈的去买饭遇到奇葩了，我跟你们说，我回来这么晚，都怪那老板娘，非得跟我争个没完。”
唐下话落地了，才提着大包小包的餐盒挤进病房。
“……”
“……”
屋里两脸黑线，陆裕瞪着死鱼眼看唐下。
唐下还沉浸在自己的愤怒里没察觉，“你说，我都告诉他了有骨折的病人，有些料是不能放的，少点油，别那么腻。”
两人都没反应，冷着脸看唐下。
唐下跟鞭炮似的根本停不下来：“你说这难吗？她非就不愿意，非说大家都一样的，不搞特殊。我就纳闷了，给病人吃的东西能一样吗？害得我白跟她逼逼了半天就是死活不愿意，最后我跑了三家店才买到。现在的商家真的脑子不转弯的，一点不会变通，谁家病人不是单独搞一份儿的？”
唐下噼里啪啦一通吐槽，说完了才注意到这两人表情冷漠，“你俩咋了？吵架了？”
“……”
陆裕想一脚踹唐下脑袋上，总在关键时候打岔，还一点眼力见没有。
结果唐下楞是没看懂这两人冷着脸唱哪出，“到底咋了？消哥你别跟一病人置气，病人都比较矫情，尤其是陆裕这作逼，一生病就连着公主病一起犯，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顾消笑着摇头否认，说没吵架唐下还不信。
陆裕听不下去唐下这么黑自己，不冷不热的岔话：“你他妈才有公主病！你正赶上人忙的时候屁事这么多，她当然不理你。我理解他们，就好比我现在也特想弄死你一个心情。”
唐下一脸懵逼：“我去给你买饭跟人吵一架，你还想弄死我，你他妈生个病不止矫情，现在还有暴力倾向呢？”
顾消没参与两人的斗嘴，起身接过唐下手里的菜，挨个放在桌子上摆好，把陆裕的那份放在了陆裕的病床桌上。
唐下和顾消的饭色香味俱全，陆裕伸长着脖子挨个看了看，没什么胃口。
再看看自己的清汤寡水，更没胃口了，随便扒拉了几口就要放筷子。
顾消见状重新坐回了陆裕的病床边，给陆裕夹几次菜，他就吃几口菜。
唐下看不下去了，“我陆哥啊，别娇气了啊，乖！你现在是病人，我知道你没胃口，但是你得吃啊。”
“我这不在吃吗？”陆裕白了唐下一眼，顶嘴狡辩。
“你这叫吃吗？鸟都比你吃得多。来来来，把这汤喝了，缺啥补啥。”
陆裕是真没胃口，不知道是迷药的原因还是腿疼的原因，嘴里一点味儿也没有，吃什么都像在嚼蜡。
“嗯？”顾消把盛好的汤递到陆裕面前，陆裕下意识的后退了下，蹙眉不愿意喝。
唐下头疼：“我说陆哥，你他妈再不喝，老子要强灌了啊，惯得你臭毛病！这能不喝吗？还想不想腿快点好了？快点，这一盅都喝了。”
陆裕更头疼，“放屁！一碗汤这腿就能马上好了？我现在是真没胃口，晚点再喝行吗？”
唐下不同意，坚决拒绝陆裕的讨价还价：“晚点就凉了，快点！现在喝。”
顾消凝眸看陆裕，终于见识到了唐下说的陆裕不爱吃饭是有多不爱吃饭了。
“真的不喝？”顾消问陆裕，语气平静。
陆裕点头：“晚点。”
“嗯。”
顾消轻嗯了一声没再逼陆裕，陆裕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