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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94.93.92.91(2 / 2)

后来,夏鱼趁陈安隅不注意,猛地去推陈安隅,只是没想到技不如人,不但没推到人,还被人冷漠讽刺了。


这么闹着,陈安隅的脸色也不好看。


“我们等娘子醒来再进去吧。”冬雁拉着暴跳如雷的夏鱼,静静道。


夏鱼才安静下来,跟秋落冬雁两人退到外面的屋子等候自家娘子的苏醒。


“咦?春沉呢?她身上好像也被烫伤了?怎么没见她人?”冷静下来,夏鱼想到了最后跟娘子一起出来,也被火灼伤的春沉。


“嘘,别说。我看见平阳陈九跟在陈十七郞的身后下了马,然后,趁我们所有人注意力都在娘子和陈十七的身上时,带走了春沉。”观察力特别细微的秋落竖起食指在嘴边,嘘声道。


“平阳陈九?怎么会?他跟春沉是什么时候的事?”冬雁完全在茫然中。


“这个我知道,上次我们火锅店新年活动,我和娘子去火锅店,撞见她和陈九郎在一起。当时娘子还说了春沉,没想到那世家子还不死心,还在缠着春沉姐姐。我可听娘子说,他家给他已经敲定了河东朱家女朱绵绵为妻。今儿朱绵绵也在场,他不去找朱绵绵,竟然是这么高调带走了春沉。我有预感,春沉会有事。”夏鱼听到秋落说起春沉是被陈询带走的,皱眉自言自语道。


“那么春沉姐姐什么想法?”冬雁平素和春沉关系最好,也最急切。


“不知道,平时也没听她提起过。可是无论她怎么想,又有什么用?那是平阳陈氏的嫡子,人家要强取,有春沉姐姐说话的份吗?我们只是为人婢女,陈家想强求,娘子也没有办法啊。”夏鱼说着,整个人都垂头丧气了。


“唉,春沉怎么就摊上这个事了呢?我先前听她说娘子说开年她嫁了,就给春沉找好人家嫁了。当时我还羡慕她来着,现在她却……世事难料啊。”秋落也感慨道。


“嘘,我们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听到里头有响动声,冬雁赶紧嘘声制止小伙伴们的聊天。


~~~~~~~~


清河陈氏陈蘅暂住的院子,其中一间很大的房间里,临时搬了张巨大的床榻供郑如骄休息,郎中早就给郑如骄敷好药下去了。李氏哭得也累了,被昭王带走了。郑文浅郑心芷等看着郑如骄没事了,也都离开了这里。房间里此刻就剩下陈述和郑如骄两人。


一个闭着眼睛在装睡,一个看着床上装睡的人,若有所思。


不知是不是他错觉?陈述总觉得今日出事后,自己这未婚妻哪里有什么不对劲。可是他自己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骄阳,我知道你没睡。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立即赶过来,你浑身都是伤,我却才过来。你是不是在怪我?”陈述掖好郑如骄的被子,叹息地把手放在被子上,感受被窝里少女浅浅的呼吸。


“我今日是真有事,耽搁了没来得及过来。我要早知道纵火的是你的院子,我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受那么重的伤。对不起,骄儿,你能原谅我吗?”被子里的那一团似乎僵硬了下,随即又恢复成浅浅的呼吸。


只是没有回应。


“骄阳,你能说句话吗?”真的生气了?陈述知道自己猜对了,可是猜对后,却更仿徨了。因为那一夜,郑如骄没有和他说任何一句话。


仿佛真的早就睡了。


那一夜,陈述为了得到一个回复,趴在郑如骄床榻边宿了一夜。


可是,郑如骄真的就早早睡了,完全没有起来,更没有看到陈述睡不好。


~~


第二天清晨,陈述又被清和陈氏家族的人叫走要商量事情。他走时,郑如骄还在睡。


“骄阳,族长找我有事,我等会再来看你。”这是陈述离开时说的话,说完,他人就走了。


他离开后,郑如骄睁开了眼睛,眼里一片冰凉。


火好大好大,一阵阵蔓延过屋子庭院,房梁顷刻就倒塌下来,砸在她的腿上,她想尖叫,可是她知道她不可以。尖叫有什么用呢?她的几个婢女还在隔壁屋子里等她去救,她不能在那个时候尖叫,脆弱。


可是她也想哭啊,她虽然会武,可是这是转眼就能把人烧干净的大火哎,她怎么救人啊,怎么逃出去呢?


那漫天大火里,她无数次从火中进出,看不见前方有什么路,只觉得下一秒她也许也要葬身火海,可是春沉她们几个对她确实很难得的忠心,她也做不到丢下她们几个,一个人跑出去,就再也不回头。


可是一次次进出火海,她也恐惧,她就算想死,可也从没想过要被火活活烧死啊。


她那么害怕,可那时候陈述在哪里?


忙吧。


如果不是她命不该绝,等有些人忙完,她也就真成一股青烟飘了,散了,再也不见了吧。


对不起有什么用呢?如果她因此而死了,除了她自己,谁还会千年万载永远记住她?


所以,她想听的不是对不起。


忙,大家都忙啊。


等她死了,有些人可以尽情忙自己的了。


郑如骄眼里有淡淡水迹,没等落下,又消失不见。


其实也不该怪他,人家确实有事嘛。可是为什么,她心里那么不舒服呢,不舒服到敷衍他都懒得。


也难怪他一出现,她自己先就不信他会帮她,直接耍心计,装可怜博他同情,利用他的同情帮自己对抗赵郡李氏的人,而不是跟他说了今日发生的事后,让他主动帮她。


是啊,可怜兮兮的她谁都愿意帮吧。她这么想。


如果不可怜兮兮呢?一连杀了五六个高武功的仆妇,扒了李寄荷的衣服,让李寄荷这个名字从此绝迹在长安城的贵族圈的她,这样的她,他会相信她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如此做吗?他会毫不犹豫站在她身边说不怪她狠毒吗?她根本不指望他会说她不狠毒,她也确实狠毒。


所以,那么狠毒的她,还能指望他站在她的立场帮她吗?


她不敢指望啊,她前世今生从没遇到过陈述那样的人,她其实不是很清楚陈述那样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为家族利益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对她又是什么样的感情?


不了解也就不指望。


而今日出了纵火事件,李寄荷对她的恶意突破天际了。就那女人今日想烧死她的劲,她今日要不做些什么,不让那女人恐惧害怕,她真没把握那样神经不正常的女人下一步要做什么。


那么凶残那么恶劣的神经病,她不能真的杀了她,但即便今日不能让这女人去死,她还是得下手毁了这女人,让她再也翻不了身,起不了浪。


而怎么让一个贵女永远翻不了身呢?


赤身在大庭广众之下的贵女,想翻身,等下辈子吧。


只是这样的事情被揭发,对她完全不利。


陈述在那个时候出现,是掩饰这件事的最好挡箭牌。


郑如骄坐在梳妆镜前,忍耐地给自己敷药,弄得疼了,咬牙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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