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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2 / 2)

丁杨自以为提点了祁承,完成了汪静诗的任务,就兀自端着盘子回去了,没看到脸红的祁承。


第二天一早丁杨来到剧组,工作人员正在布置场景。


他进到化妆室,换好了戏服,出来时正好撞见一身平民装束却难掩俊美的祁承。


祁承见到书生模样的丁杨,眼里闪过惊艳。这身装扮再普通不过,穿在丁杨身上却叫人挪不开眼。


他乌发披肩,妆容泛着病态的白,双眸却熠熠生辉,气质温润如玉。


“准备好了?”鲍辉在远处高声询问。


丁杨朝祁承点了下头,二人朝布置好的屋内走去。


今天这出戏,萧漱石第一次同李承昀交锋。萧漱石父亲被罢官贬为庶民,萧漱石蒙获恩典,虽永世不得入朝为官,却免于流放。


就在京城人以为萧公子突遭打击一蹶不振时,萧漱石却洒脱地在郊外开了间书舍做了夫子,教习经书。一时间慕名而来者数不胜数。


屋内坐着十几个群演。丁杨早已记熟了台词,抑扬顿挫地念着“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屋外。


“这姓萧的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公子又何必亲自跑一趟?十七岁,顶轻狂的年纪,能有什么真才实学,九岁中秀才十三岁中举人又如何,他有那样的爹,十八岁中状元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李承昀的心腹讥笑,神色轻蔑。


祁承饰演李承昀,他凝眉,朝心腹摆手,制止他出声。


李承昀面容肃穆,他蹑步上前,听着耳边传来的朗朗读书声,用手指在薄薄的窗户纸上捅了个小洞。


屋内的丁杨轻瞥那个小洞一眼,一切尽在掌握。


他突然轻咳了两声,一侧的鲍辉眼睛一亮。剧本上并没这个细节,但丁杨却恰到好处的体现了萧漱石的病弱。


小说里并未具体交代萧漱石得了什么病,只说他先天不足,丁杨就当是肺痨演。


“夫子,申时了。”有鬼灵精怪地学子高声提醒。


下了学,学生一涌而散,萧漱石往外走,迎面撞上李承昀,他一个没站稳就要往后倒退,李承昀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那截手腕纤细而冰凉,在上头能清晰地看到青紫色的细小的血管。


萧漱石抬眼,正好与李承昀锐利而蕴藏复杂情绪的眼对上。


李承昀以为萧漱石会惊讶,萧漱石却只眸光淡淡地盯着他。


“枕流兄,好雅兴。”李承昀最先开口。


萧漱石字枕流。漱石枕流,合在一起是隐居之意。萧漱石父亲或许是居庙堂之高,总念着江湖之远,向往闲云野鹤的逸趣生活,所以给萧漱石取了这样的名字。


萧漱石却不同他客套:“这边请。”


下一幕,李承昀和萧漱石面对面跪坐下着围棋。萧漱石执黑,黑色的棋子将他的肤色映衬得越发白。


“枕流兄,我方才听你念‘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心生一问,还望得到解答。”


萧漱石不语,人清冷淡漠,手上却毫不留情,一子落,棋局上,李承昀已满盘皆输。


李承昀哂笑,眼中藏着激赏:“‘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当何如?”


他转念又道:“枕流兄认为我又该在此‘太平盛世’如何自处?”


萧漱石与李承昀对视,良久,他起身走到书案前。


李承昀见他执起毛笔,极有默契地侧身侍立,精心研墨,却未承想墨磨好了,萧漱石却将笔递给了李承昀。


李承昀愣了下,随即理解了萧漱石的意思,他眸光深深地看了萧漱石一眼,垂眸神情认真地写了起来。


萧漱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脸上浮现苍白神色。


李承昀写完,在萧漱石的示意下将宣纸卷起来。萧漱石从案旁的宣纸底下抽出一张一早写好的纸递到李承昀手中。


李承昀狐疑地摊开,看着纸上的字,眸光惊骇万分,身形不住颤抖。


纸上的字迹早已干涸——“君不君,弑君;臣不臣,黜臣;父不父,杀父;子不子,废子。”


李承昀猛地合上纸,连退三步,攥紧拳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萧漱石高喊“先生!”


那一声“先生”喊得发自肺腑,余音绕梁。


萧漱石眉目依旧冷淡清浅,不喜不悲,宛若九天神佛。李承昀惶恐地像个孩子,看向萧漱石的眸里满是虔诚和景仰。


祁承的眸光无端让众人相信,哪怕下一刻萧漱石让他匍匐在地擦拭自己的鞋,亲吻自己的脚趾,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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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承:“媳妇叫我收着点脾气再接再厉,这证明我是有希望的,我要一鼓作气力争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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