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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1 / 2)

第二天一早,丁杨一到剧组,就发现那些平时昏昏欲睡的小姑娘都神采奕奕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什么。


丁杨想了下,反正导演还没来,他过去凑个热闹也没什么。


几分钟后,丁杨拧巴着脸,神情古怪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座位后有两个小姑娘也在聊同样的话题。


“你听说了吗!昨晚祁承房间里有人!女人!”


“对啊,动静可大了,天啊!”应声的小姑娘羞红了脸。


丁杨瞬间开始怀疑人生,他也没叫很大声吧……?应该没有……


好吧,他浪起来可能没个数,难怪他走的时候祁承的脸色不太好看,原来是生气了。


“欸?你听谁说的?”


“这个……”那人顿了顿,“应该是小周吧。”


丁杨还在胡思乱想,听到这儿眸光猛地一凝。他没记错的话,小周是汪静诗的助理。


“我一开始还以为汪和我们家承承是一对呢,我都站了澄净cp,结果……”


“啊啊啊,我承承啊,这么好一颗白菜就给猪拱了……呜呜呜……”


“好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啊!这段数也太高了吧!”


丁杨默默地扫视了自己几眼,似乎能在自己身上看到“小浪蹄子、“拱白菜的猪”之类的标签。


那个女人就在你面前。丁杨不忿地在心底嘟哝,当事人祁承却突然出现在了那俩小姑娘身后。


“咳咳。”丁杨轻咳一声提醒她们。那俩小姑娘一愣,立即反应过来。


祁承神情极其淡定。


那俩小姑娘朝丁杨投去了感激的眼光,登时两脚抹油,讪笑跑了。


祁承极其自然地坐到丁杨旁边。


场内工作人员正在布置。


“小甜甜?”祁承偏过头,眼里带着几分兴味。


丁杨浑身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


“那个,事情要分两面看,这也不完全是个坏事对不?也是有不少好处的。”丁杨讪笑地看着他。


祁承凉凉地盯着他:“好处是?”


丁杨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之前不还有娱乐八卦说你……”


“什么?”祁承追问。


“不、不举……”丁杨有点儿结巴,不敢看祁承的脸色。


他嘿嘿一笑,凑过去小声道:“你看我这么一闹,这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嘛。”


祁承似笑非笑,丁杨缩了缩脖子,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始扯谎:“你来的晚,之前那会儿他们可都在说你什么雄风不倒、厚积薄发、一柱擎天、一泻千里、一夜七次……”


看着祁承的神情,丁杨说不下去了。


祁承轻“嗯”一声,挑眉看他:“继续编?”


丁杨顿时泄气:“我错了。”


“哪儿错了?”祁承循循善诱,语气温和下来。


丁杨眼睛一亮,以为祁承要原谅他,认错态度极其良好:“我不该叫那么大声被人听到!”


祁承:“……”


刚走过来的鲍辉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再次目露惊悚。


“咳咳。”鲍辉轻咳两声提醒,丁杨立即正襟危坐,作出一副自己跟祁承不熟的样子。


“化妆师来了,去换戏服化妆吧。”鲍辉对丁杨说。


祁承也站了起来。


鲍辉摸了摸鼻子,祁承经过时,他忍着笑轻轻拍了拍祁承的肩膀:“加油,好好‘干’。”


祁承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几个小时后,祁承和丁杨回到了台上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吊好威亚,等待鲍辉发出指示。


此时祁承的脸就在三十厘米开外,丁杨觉得脖子上的镣铐凉凉的。


祁承一身玄衣,丁杨一袭白衣,二人的脖颈由一条锁链连接在一起。锁链的一头套着祁承,一头套着丁杨。


这会儿祁承趴在高台上,丁杨则站立扒着高台的边缘,看上去就好像祁承在悬崖边,丁杨则快要坠入悬崖。


离得近,祁承能看清丁杨脸颊上软软的绒毛和浓密挺翘的睫毛。


“各个组准备——”鲍辉拉长声音喊。


这出戏,萧漱石为李承昀出了不少计策,都取得了不错的效果,景澜越来越坐不住,终于兵行险招,利用佟骄阳引李承昀出来,雇杀手追杀李承昀和萧漱石,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毕竟,也只有死人是没办法给景澜带来威胁的。


李承昀虽精湛武艺,英勇无双,然而他毕竟蛰伏在燕国,平素扮猪吃老虎,所以无人知晓他会武功,不到生命危急关头,他也不便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实,给自己找来更多的仇恨。


若只李承昀一人,虽说寡不敌众,但逃过追杀轻而易举,但萧漱石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李承昀的成王霸业不能没了他,所以李承昀带着他一路跑,竟跑到了悬崖边上。


当然,为什么暗杀会发生在深山老林,逃避追杀为什么会好巧不巧跑到悬崖边上,丁杨表示,为了剧情需要,逻辑这种东西,是随时可以死一死的。


此时李思源饰演的景澜也站在高台上。相较于丁杨和祁承的戏份,他的戏相对来说比较轻松,只要站在“悬崖边上”bb就可以。


小雅在一旁掏出手机,偷偷的拍下这个场景存在手机里,做完这一切心扑通扑通的跳。


虽然说未经剧组允许剧照不能私自传到网上,但她拍了留作纪念,自己一个人偷着乐还不行吗?


这造型师就好像明白她在想什么似的,故意让她家杨杨和祁承穿了一黑一白,极大程度的满足了她作为一个腐女的视觉感受,这缠在一起的锁链也让她有了极大的yy空间。


再说,祁承和丁杨的神情真的有点儿……微妙的不自在啊。


“你们中只有一个能活。”李思源带着兴味地开口,这幕戏开始。


丁杨想象身后是万丈悬崖,而他活下去的唯一机会在李承昀手中。


祁承的手指死死地扣着悬崖壁,眼中有汹涌的情绪在翻滚。丁杨适当地给予祁承向下的重力,锁链在祁承的勒出一条粉色的深痕。


祁承的脸因为窒息缺氧也渐渐红了起来。他看着丁杨的眼神里充满了考量。


丁杨照剧本上所写踢腾着腿,手紧攥着锁链,求生欲让他下意识地剥夺挤压着祁承的生存空间。


小说里,萧漱石双脚悬空,所有的力量都仅仅由李承昀纤细脆弱的脖颈承受,李承昀纵使有千斤之力,怕是也承受不住这么大的重量。


祁承的额头上开始暴起青筋,随着丁杨的挣扎,他的身体磨蹭着以极缓慢的速度往前滑,一点点靠近深渊。


场外人不知不觉凝神屏气。丁杨的神情太过痛苦,他们的心都揪着,而祁承的眼里也满是考量和挣扎。


鲍辉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的确,演戏也追求真实,祁承在这种时候感觉绝对不会好受,再让他演出李承昀在此刻的犹豫实在太为难他了。


摄像头给到李思源,李思源朝身后的两个黑衣蒙面群演招手,那二人会意,上前用手压住祁承的肩膀,并将腿抵到祁承腰上。


李思源慢悠悠地靠近,脸上的神情有些狰狞,眼中划过得意和疯狂,他走到祁承身侧,缓缓蹲下,从锦衣前襟里掏出一把钥匙,轻轻放到祁承面前。


“想活吗?这是锁链中端的锁,只能解开你这一头,插.进去,你就解脱了,当然,他会粉身碎骨。”


祁承的眸光猛地一凝。丁杨适时得露出痛苦而清醒的表情,他的脸泛着好似情.欲般的红,唇却惨白一片。


“我死。”萧漱石勾了一个冷清的笑,神情里竟有……解脱。


他憎恶这种生死不由人的感觉。他是生是死只不过在李承昀一念之间。


活着,他要背负的太多,他何尝未想过一死了之?


谁都想不起来他才十七岁。


父亲的话还依稀在耳:“漱石,你身体羸弱,为父本不求你光耀门楣,只冀你能平安常乐,然……”


父亲长长的叹息声敲击在萧漱石的心头,久久回荡,余韵至今都未完全退散。


那个“然”字里包含了太多无奈和期许,还有悲哀。


“郑先生曾私下与我说,你是太平盛世里的不世相才,可偏生不逢时……为父有一话问你。”


“你可甘愿遗臭万年,换天下百年太平?”


萧漱石从未忘记自己的答案。生理性的泪水萦纡满他的眼眶,他的眼里一片迷蒙。


“天下需要你!”萧漱石的眼里清亮一片,澄澈而决然的眼神一瞬间照亮了李承昀的心,也驱散了他所有的犹疑和黑暗。


李承昀觉得他值得为萧漱石冒一次险。


没了萧漱石的自己还能顺利夺得帝位吗?


且不谈萧漱石的才智计谋,他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这份气度就值得他为之冒险。


他与佟骄阳心心相印,可佟骄阳也只爱自己的国,爱她的荣华富贵,也只有萧漱石,真正和他持有同样的理想,并能真正给自己带来强大的助力。


他如果放弃萧漱石,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谋士,更是一个……知己。


祁承冷笑一声,啐了景澜一口,空出两根指头,轻轻一弹,那柄钥匙便在景澜震恐的眼神里滑落悬崖。


场外都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明明一早知道剧情走向,真正看到祁承和丁杨交锋,他们的心仍跟着七上八下。


萧漱石双眸大睁,侧头去看那柄从他身旁经过的钥匙,他挣扎着要伸手去够,却发现自己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


“混账!”萧漱石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一瞬间好似回光返照,容色惊人。


在萧漱石的视角,他并不知道李承昀会武功,他只以为李承昀感情用事,轻易放弃了生的希望。


祁承云淡风轻一笑,笑里竟带着……宠溺。


鲍辉看着祁承那个眼神,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宠溺……?


李承昀第一次在萧漱石眼里看到惊骇。他勾了勾嘴角,一根又一根缓慢地松开扒着岩壁的手指。


“你疯了?!”景澜怒不可遏。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李承昀会做这样的选择。


他发现自己从未看透过这个对手。对未知的恐惧让他浑身颤抖。


李承昀嗤笑一声,眼带轻蔑,他突然一个翻身,在景澜恐惧的眼神中跃下悬崖。


“啊!”小雅惊呼,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眼睛亮晶晶的。


剧本上李承昀是支撑着萧漱石的肩膀一路顺着岩壁向下,然而祁承却不按套路出牌,他一个闪身,动作干净利落,吊着威亚一把环丁杨的腰,踩着高台上事先画好的点疾驰向下。


祁承背对着镜头勾了勾唇。


丁杨错愕,祁承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充斥着他整个鼻腔,让他瞬间有点儿无所适从,但他随即反应过来是在演戏,祁承神色如常,丁杨以为他只是随心所至,便顺着他往下演。


祁承的侧颜近在咫尺,一双眼深邃迷人。


丁杨这会儿突然有个想法,他是不是拿错女主剧本了?


鲍辉神色有点儿诡异,这幕戏演到这儿无疑是精彩万分的,祁承和丁杨完美的演绎了这一出,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丁杨已经落地,这幕戏结束,丁杨似笑非笑地盯着祁承还环在他腰上的手,祁承气定神闲地松手,工作人员拥上来替他们解威亚。


“你第一次吊威亚,我怕你控制不住重心。”祁承不咸不淡地解释。


丁杨长哦了一声,觉得祁承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


李思源也走下来,由衷叹道:“这看得我个反派都有点儿于心不忍。”


他转头来自然而然地搭上丁杨的肩膀和丁杨打趣:“快安慰我下,告诉我你不是靠天赋,而是靠努力,成不?要不然也太打击人了。”


丁杨发自内心地笑了下。他这半个多月也和李思源混熟了,李思源虽说算不上一二线,但知名度和口碑都很高,却一点儿架子都没,经常来找他一起吃饭排戏。


祁承突然扫了一眼李思源搭在丁杨肩膀上的手臂,李思源一头雾水,却还是悻悻松开,松开后仔细想了想,更觉懵逼。


丁杨拍完就回宾馆了,闲着无聊上了会儿微博,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有那么多粉丝了。


丁杨扫了下那条转发《质子》官方定妆照的置顶微博底下的评论,看着看着,乐的傻笑。


底下一群又娇又软的女孩子在卖萌,求他发自拍。


“超喜欢《再见仙人》!手机铃声啊!”


“天啊,萧漱石也太仙了,呜呜呜,求自拍,什么神颜啊……”


“呜呜呜同求。”


……


丁杨当然也看到了质疑他的评论,但他心态好,自动跳过,不喜欢他拉倒。


其实想想也知道那些黑他的会说什么:非科班、唱歌的跑去演戏了想钱想疯了、靠潜规则才拿到角色……


丁杨大致逛了一圈,心情颇佳,准备来张自拍满足小仙女们的要求。


他对着镜子摆着角度,怎么拍都不满意,好容易折腾完了,拍了张自以为乖巧可人的照片传到了微博,一抬头看到门口的祁承,手一抖,手机摔地上了。


“你没关门,我看你挺专心的,就没出声打扰你。”祁承气定神闲说。


他倚靠在门边,人显得有些懒散随意。


丁杨想着他刚才那“搔首弄姿”的形象被他看到了,不禁有点炸毛,他深吸了口气捡起地上的手机,没好气道:“找我干嘛?”


“饭点了,一起下去吃饭。”祁承说的极其自然。


丁杨愣了下,一看时间,的确不早了,他向门外张望,心里有点儿奇怪。


按理说李思源该在十五分钟前找他一起下去吃饭,可都到了这个点了,他却连李思源的人影都没见到。


祁承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微扬了扬嘴角:“他先下去了,让我叫你下去吃饭。”


丁杨将信将疑,收拾了下跟出去,在电梯里正好碰到汪静诗。


丁杨想起他昨晚干的混事儿,心里发怵,却仍故作淡定地对汪静诗笑了笑。


汪静诗点了点头。


“祁哥……”汪静诗扬起脸看祁承,声音里带着丝迟疑。


这会儿电梯里只有他们三个。


“嗯。”祁承低头看她,淡淡地应了声。


汪静诗咬了咬嘴唇,眼里雾气迷蒙:“我哪里不如她好?”


丁杨腿一抖,正好这会电梯已经到了一楼,他立马往外走,却被祁承眼疾手快地给扯了回来。


丁杨抬头瞪他,朝他挤眉弄眼,祁承眸底藏着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丁杨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


“你闹的,别想跑路。”


丁杨剜了他一眼,冲汪静诗尴尬笑笑,汪静诗的视线却落在了祁承抓住丁杨手腕的手上。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祁承明明厌恶别人触碰他的肢体,又怎么会主动去抓别人的手腕?


想当初她和祁承演《高攀不起》,前一秒也许她还小鸟依人地靠在祁承身边,后一秒导演喊“卡”,祁承立马往后一撤站起来。


鉴于他对剧组所有女演员都是那种态度,所以她虽然有点儿委屈但也没说什么,但现在……


而且有了昨晚的事情,她一直郁结难抒。她想了一整晚都想不明白自己是被谁截胡了,这才是最令人食难下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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