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马车也行不快，街上行人匆匆，偶尔还会停下来，能有快半个时辰了，出了西城门，到了郊外的一个村里，说是林教头的家。
离老远就能听见哭声，马车一停下，赵澜之打了伞接了徐下车。
院落很大，临时搭建的灵棚外面，立着三根丧幡，长帆一丈多，另外两帆要短一些，见帆下车下马，另有妇人站在帆下，给人戴孝。
来吊孝的人不多，院子里林老太太和林家媳妇在一起哭着，两个孩子跪在灵前，也掉着眼泪。
徐披了麻衣，赵澜之带她上前磕头：“给你林伯父磕头。”
她规规矩矩磕了头，旁边也有人劝着，说孩子还小了，别惊着，快让起来，赵澜之也跪了下来，就和女儿跪在了一起：“林大哥，你不是想看看阿蛮吗？我带了她来见你，她长大了些，别看她小时候猫儿一样的，现在能吃能睡，好得很。”
徐虽然不识，但是在赵澜之的口中也知道了，这位姓林的伯父，在她出生后救过她和她爹的命，听着和她爹的感情就很好，言谈当中，似乎还提到了自己。
秋雨微凉，棚子里也不知哪里漏雨，到处都是凉意，徐跟着赵澜之跪了一阵，听着他闲话般地说着话，家里的一切问题，都包揽了下来。
灵幡随风摆动着，她笔直跪在灵前，余光当中瞥见来来往往的人。
蓦地，这一幕似曾相识，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见过。
记忆当中，披麻戴孝这种事情，她做过，也是这样的哭声当中，有老太太的哀嚎声，有来来往往的人，她穿着麻衣，跪得双腿发麻。
也不知什么时候，雨也停了。
越想越是头疼，徐在灵前跪了好一会儿，赵澜之拉她起来，一边给林教头烧着纸。
她诚心诚意地在心里念着经，直到小舅舅来接她。
徐凤白说是来接人的，不过也进了灵棚，林教头也是他的旧部，来时就带了些银子，让人给了老太太，才带了徐离开。
赵澜之一直在灵棚，并未出来。
徐脱下了麻衣跟着徐凤白往出走，忍不住回头看他。
他一身的白，白帆扬起的时候，似乎都融为了一起，小手被人握住，徐凤白扯了他一下：“走吧。”
马车停在远一点的地方，徐跟上他的脚步：“舅舅，你也认识林伯父吗？”
徐凤白点着头：“他和你爹一样，都曾是我的旧部。”
徐抬头看他：“我爹也是？”
两个人走得都不快，徐凤白又嗯了声。
真的很想知道，很想知道爹娘当年的事情，但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走了马车边上，徐凤白直接把她抱着提了起来。
徐借力腿一蹬，上了马车。
车夫接了她一把，还给她掀起了车帘。
这车她坐过，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的，不过是才一坐进去，抬眼看见窗边立着的一把长剑，鞘上镶满了宝石，贵气得很。
很快，徐凤白上车，马车驶离。
他看见徐一直盯着那把长剑看，伸手在她眼前遮挡了下：“此剑大凶，别看。”
徐低头，小舅舅脚边的白衫也白得扎眼。
一路无话，到了家门口，小舅舅他并未下车，花桂老早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