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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46、47、48(1 / 2)

礼拜天,白霈岑从驻地回来,和约好的闻兴亮在家里见了面。


闻音军装笔挺,笑意晏晏地站在闻兴亮身边,不用二老说话,主动帮他们添茶倒水。


白霈岑说:“侄女出落地越□□亮了。年轻有为,做事很有章法。”


闻兴亮笑道:“哪里能和你家那两位比?女孩子家的,就是小打小闹。说起来,她这个性子,我是真的愁。”


“愁什么?你这是杞人忧天,这么优秀的姑娘,你还怕没人要?我才是应该担心的那个。家里这两个臭小子,没一个省心的。”


一个是外表恭顺实则强势又独断,根本难以把控,一个是叛逆乖戾,就是要跟你对着干,跟他说话就左耳进右耳出,成天不见人影。


闻兴亮沉吟一下,隐秘地笑了笑:“那你觉得,我家闻音怎么样?”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倒让白霈岑愣住了。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闻兴亮这是什么意思了。


白家和闻家家世相当,白家主军方,闻家在政界颇有建树,两家一起,本来倒是不错的联姻。


只是现在……


“怎么,你是不满意我这女儿?”闻兴亮作势一扳脸。


闻音推搡了他一下:“爸!”再厉害的女人,这种时候,也是不好意思的。


她跟白谦慎也是多年好友,知根知底,她倒是对他颇为欣赏,也挺有好感的。但是,婚姻大事,老爸当着她的面儿跟人家提,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闻兴亮却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白霈岑不知道该怎么回绝,只能道:“我也是乐见其成的,闻侄女是我看着长大的,品貌、能力都是上乘的。就是我这个大儿子,性格……”


“谦慎的性子,是很好的。”闻兴亮说。


白霈岑苦笑,心道,对你们这些长辈自然是恭顺有礼,可对他这个老子,可就没那么客气了。


哪有父亲不了解自己儿子的?


他这个儿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而且,他跟荞荞……


这个儿子的脾性,他再清楚不过了,要是他不愿意,谁逼他也没用,逼急了,作出些惊世骇俗的事儿也不一定。


于是,他沉吟道:“这样的大事,还是要跟他商量一下的,至少要先告诉他。”


闻兴亮一想也是,点了点头:“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fù_nǚ 俩终于准备离开了,一前一后走出院子。闻音眼见,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坐在葡萄架下的芷荞。


女孩似乎是在出神,低头把玩着手里的一个什么东西,挺无聊的样子。


闻音跟闻兴亮说了句什么,让他先走,转而,蹑手蹑脚地靠近芷荞。


到了近前,她刚要开口,人却愣住了,看向女孩的手中——一枚金灿灿的勋章。


芷荞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她,连忙起身:“闻姐姐。”


闻音压下心头的疑问,若无其事地指了指她手里的勋章:“这东西瞧着眼熟,你哪儿弄来的?”


“大哥的。”芷荞想了想,没隐瞒。


闻音怔住,心里有了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就好比她看中一件奢侈品,临到头了,却被别人买走了一样。


她这人外表温婉大方,却是个非常强势的人。


她皱了皱眉:“你怎么能随便拿你大哥的勋章呢?你知道吗,这看似普通的勋章,是你大哥出生入死换来的,一会儿放回去吧。”


显然,她觉得是这个调皮的女孩看着好奇,偷拿了白谦慎的勋章。


芷荞也是怔了一下,忙摇头:“不是我自己拿的,我怎么会随便拿大哥的东西呢?这是大哥给我的。”


闻言表情有些僵,好半晌,忍住了,扯了一下嘴角说:“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你了,不好意思。”


心里却是惊涛骇浪。


久久不能平静。


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白谦慎的性子了,平时看着挺温和谦恭,却是非常有原则的人。


白太子在这个京圈里的名头,何其响亮?那些年,太多太多的女人想要套近乎,跟他攀关系了。


闻音跟他的工作也有交接,两人私交也不错,那种跳梁小丑也见了不少,只是笑笑,丝毫不放在心上。


压根就不是一个阶层的,眼界就大不一样,那些女人,哪怕穿着几十万一件的礼服,戴着名贵的珠宝,也难掩身上那种畏缩又贪婪的小家子气。


这种女人,白谦慎向来是不假辞色的。


他是个自制力和事业心都很强的人,因为工作特殊,又是谨慎再谨慎,怎么可能被一般女人近身?


那些年,她一直都很有自信,觉得自己是他身边最亲近的异形,也自以为自己是最了解她的人——


他唯一的红颜知己。


可这会儿,内心却产生了微妙的动摇。


这种勋章,代表的是无上的荣耀。


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送给了一个女生?


闻音眯了眯眼睛,看向这个女孩。


清瘦窈窕,黑发顺直,脸更是小巧精致到令人叹惋,很温柔的样子。


长得是非常惊艳,可是,那是她以往最看不起的那种女孩——柔弱的、依靠男人的女人,风一吹就会倒的那种。


也是她以为的——白谦慎最讨厌的那种女孩。


可是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认知可能是错误的。


……


隔日,闻音从通讯站拿了文件去办公楼,敲响了白谦慎的办公室。


“请进。”


闻音推门进去,弯腰,双手捧着,把文件端正放到他面前:“白首长,您要的重要资料,请过目。”


白谦慎抬起头,摘下眼镜搁到了一边,揉了揉眉心,笑道:“这个不急,你怎么有空上我这儿来?”


闻音在他对面坐了,笑了笑:“也没什么,最近比较闲,就顺便把这东西给你。”


两人又闲聊了会儿,先是工作,后来是一些琐事。


从小就认识,彼此秉性相熟,且都是成熟稳重的人,倒是交谈融洽。聊着聊着,闻音像是想起什么,纳罕说:“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啊?”


白谦慎怔了一下:“芷荞?”


“对,就是她。”


“好端端的怎么提起她?”


“哦,也没什么,今天去沈遇那个跑马场,正好碰上了。我年轻时好像见过她,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


“你年轻时?”白谦慎冁然而笑。


闻音也笑起来:“干我们这行的,整天做的都不是自己,又忙的要死,有时候,我都感觉我更年期要提前了。”


白谦慎低头翻了一下文件,嘴里却说:“你来不是为了跟我闲侃吧?”


闻音一怔,心道果然是人精,洞察力敏锐。


深知他不喜欢忸怩却自以为聪明的女人,她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说:“瞒不过你。”


白谦慎说:“有事儿就说。”


他的这处办公楼在整个大院都是靠内的,安全系数很高,四周绿化又好,僻静、荫蔽,平日除了办公人员和巡逻的警卫,几乎鲜少人至。


室内也是安静,落针可闻。


闻音抬起眸子,仔细看他的表情,结果和以往很多次一样,波澜不惊,什么都瞧不出来。


你不去问,他压根就透露,什么都藏得很深,叫人很得牙痒痒的。


好在她也不是含羞少女了,说:“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彼此也熟悉,白家跟闻家家世相当……”


说到这里她笑了一下,“还记得以前一块儿读军校时候的事情吗?我说,咱们要是到了三十岁还没结婚,就干脆凑一对算了。我现在仔细想想,我这种性子,是找不到对象了。不知道白处长怎么想的?”


白谦慎神情自若,低头翻文件:“玩笑话你也当真啊?”


她不甘心,目光像钩子似的盯着他:“咱们小时候,还有娃娃亲呢。”


这就是气话了,不像是成熟理智的她说出来了,更多的,是她不甘心,寻个由头怼他呢。


果然,说完闻音自己都后悔了。


“家里老人说着玩的,你也当真?”白谦慎说。


闻音说不过他,也恨他态度谦和,语气却硬,一点儿不给面子,心里有些恼。


闻家的二小姐,也是场面上的人物,金尊玉贵的,这么豁下脸来跟他谈这种事情,他还推三阻四的?


“难不成,你真要打一辈子光棍啊?”


白谦慎抬起头,眼睛里有点儿哂笑的意味:“我打光棍是我事儿。”


闻音暗暗咬牙。


简直是油盐不进的一个人儿。


“你妹妹真漂亮。”闻音忽然道。


白谦慎看向她。


聪明的女人就是这样,话说不半,不肯扯清楚了。虽然高明,但也未免腻歪。


好在他有耐心,也不想凡事说得太明白,免得伤和气。


两人年岁相仿,风雨里来,风雨里去的,也是革命友谊了,都是一样的人,谁不知道谁心里那点儿伎俩啊。


闻音对他有意思,不止是他,就连佟风都看出来了。


白谦慎说:“她念书很用功,是个好孩子。”


闻音紧接着道:“可真是漂亮的女孩子。”


白谦慎拿着钢笔的手顿了顿,没接下去。


闻音得寸进尺:“说人家了没?”


白谦慎搁下笔,看向她。


她笑:“要不要我帮忙啊?”


“你是交际圈里的能手,但是,我妹妹的事儿,就不劳你费心了。”白谦慎说。


闻音看着他,笑容平静,暗含挑衅:“你妹妹年纪也不小了吧?而且,像她这样的,肩不能提手不能抗,要到了三十再找,是不是太晚了?还是趁早找个愿意养她的男人,嫁了吧。”


她这话,意思是容芷荞这种只有脸蛋好看的花瓶,百无一用。


白谦慎却说:“她在北华念书,还在读研,早着呢。”


“她在北华念书?”闻音脸色微变。


能考上北华,至少说明脑子挺聪明的。


她脸色不大自然,她成绩虽然不错,当年高考也不过堪堪600分多一点。


闻音站起来,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路上,心里面却很不舒服。


那个女孩,长得太漂亮,甚至美得有些不详。


让她很多不好的念头。


不过,到底只是猜测。转念一想,白谦慎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对这种小女孩起一些不好的念头呢?


心情又放松下来。


晚上回到大院,她把车搁礼堂,转而沿着小路往东边走。


不算宽阔的小道,只能容纳两个人并肩而走。


闻音走了两步就愣住了,面无表情地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人——高大的男人,美艳的小女孩。


狭路相逢,还避无可避。


在两人抬起头的时候,她抢先一步笑起来,上去打了个招呼:“谦慎,荞荞,好巧啊,这么早就出来散步。饭都吃了吗?”


在这里看见她,芷荞有点意外:“吃了。闻音姐,你呢?”


“刚刚吃完。”


闻音是个很健谈的人,说话也很有分寸,让人如沐春风。


和她聊了几句,芷荞挺喜欢她的,加上年少时的情谊,聊了不少事情。


白谦慎却打断了她们的谈话:“荞荞还要回宿舍,我得送她回去。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走一步了。”


这就堵住了闻音的话头。


她看看他,又看看容芷荞,心里有种使不上劲儿的感觉。


但也不好反驳,只能笑笑:“你们慢走。”


等她走了,芷荞才诧异看向他:“闻音姐是你的同事吗?”


“算是吧。”


“怪不得,你俩作风挺像的。”她笑笑,不以为意,“瞧着就是精明的人。”


白谦慎笑:“夸我聪明,还是说我心眼多呢?”


她看他一眼,狡黠一笑:“你不让我多想,那我就不想了。”


白谦慎失笑。小姑娘嘴里不说,心里也是个明白人。


闻音对他那点儿想法,有眼睛的谁看不出来。


不过,她就这么平静?


白谦慎说:“你不吃醋吗?”


她佯装不懂:“吃什么醋啊?”


白谦慎:“大哥被抢走了怎么办?”


“你又不喜欢她。”


他哑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她抬头,瞥他一眼,笑着说:“谁会喜欢跟自己一样的人哪,像是照镜子似的。”


白谦慎看着她,唇边牵出笑意:“英雄所见略同。”


两人都笑起来。


她笑得比他还过分,笑着笑着,又皱起眉,扶着肚子坐下来,表情痛苦。


“怎么了?不舒服吗?”白谦慎连忙把她扶到路边,又脱了外套给她垫屁股,让她坐下。


芷荞说:“是有点肚子痛。”


她生得好看,就是蹙眉难受的模样,也是吸人眼球的。


白谦慎一开始很担心,看着她近在咫尺的俏生生的小脸,看她扁着嘴委委屈屈的样子,忽然忍不住,轻笑出来。


芷荞都震惊了,气得拍了他一下:“你还笑?”


他蹲着站她面前,单膝跪地的模样,动作也是极其利落帅气。


就这样微微抬起微笑的脸,一瞬不瞬望着她:“我就笑了,你能拿我怎么样?不让我笑,也行,首先哪,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别难受都那么可爱呀。”


“……”


她望向他,他冲她微笑。


后来送她回宿舍,已经是晚上了。礼拜天,宿舍里没什么人,室友还没回来。


芷荞着手整理着着桌上的东西。


“我帮你吧。”他挽起袖子,从她手里接过了一些东西。


低头一看桌子,有书籍、水杯、巧克力……乱七八糟堆在那儿,什么都有。当然,最多的还是吃的。


他看向她的时候,她的表情是躲闪的,语气却是义正言辞:“……都是杨曦买的。”


“是吗?我以为是你嘴馋。”


芷荞:“……”以为他不会戳破的,真是太天真了。


芷荞的位置其实算不上乱,排列得挺有序的,就是东西多。白谦慎毕竟是各方面全能的人才,做事紧紧有条,整理个桌子实在不在话下。


不一会儿,原本乱糟糟的桌子就焕然一新了。


“好了。”他拉了张椅子,在她身边坐下。


芷荞还是坐在那儿。


忙碌的时候没感觉,安静下来时,心里的感触却鲜明了。


孤男寡女,狭窄的宿舍……他就坐在她身边,距离她不到几厘米的地方,偶尔抬一下头,目光落在他英俊的脸上。


就有些移不开。


原来,男人生得好看,也是要人命的。


也是让人浮想联翩,不能自己的。


她感觉自己脑袋又乱起来,很多不愿意去想的事情,又冒出来了。


这个人,看着不愠不火也不咄咄逼人,可就是如影随形,让她不能忽视。


她翻了本《无法承受的生命之轻》,心不在焉地翻着。


白谦慎忽然跟她说:“快清明了,我陪你回一趟杭城吧。”


芷荞本来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的,看向他:“你不用工作吗?”


“正好出外差。”


这种事情,她没有拒绝的道理,点点头:“好的。”


白谦慎有个貌美如花的妹妹。


那天跑马后,这件事儿不知道怎么就不胫而走了。


就连沈遇出门,也会被人问上两句:“你跟白家那位小姐,听说关系不错啊?怎么样,介绍一下?哥们儿改天请你吃饭。”


沈遇呵呵笑,抬手就给了对方一拳头。


为了这事,还被对方家长找上了门。


他头铁,压根不在乎。


但是,也架不住家里老爹、老妈乃至亲戚朋友的指责。倒不是怕,是真的烦。于是,干脆收拾了包袱滚了出来。


去了外面住。


众人听了他这一番话,无不鞠一把同情泪。


有人笑:“要是真的回不去,可得让容妹对你负责啊。”


其余人纷纷附和,朝阳台上望去。


容芷荞背对着他们,手里端着杯鸡尾酒,轻轻摇晃。杯中液体分层明显,色彩艳丽。


可更引人注目的,却是她那曼妙的背影,还有纤细不足一握的腰肢。今天穿的是身旗袍,清瘦修长,平日本就姣好的曲线,勾勒得更加鲜明。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容妹这模样,这身段,以后得找个什么样的夫婿啊?我有没有机会?”


“就你?下辈子吧?”


“沈老三,当年你退了跟她的婚约,现在后悔不?”


“肯定肠子都悔青了。”


“哈哈。沈老三平白错过了一个小骄妻。”


“容妹看着高冷,性子还是很文静的。”


“别光顾着看美女了,这聚会还开不开了?继续啊,吃啊,唱啊,嗨起来啊老铁们!”


“嗨起来!”


芷荞被这气氛感染,也笑着回了一下头。


今天是沈遇生日,大家就商量了,一块儿来给他庆生。


“开心不?”她走过去问他。


沈遇挠挠头:“能不开心吗?你们都陪着我。”


“我们是你的朋友,可代替不了你的家人。有时间啊,你还是回去,跟家里人道个歉。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


虽然话糙理不糙,他心里头也明白,可真要他回去低头,他却是打死不从。


嘴里也是违心起来:“要去你去!”


芷荞都无奈了。


十月份很快过去,天气渐渐转冷,走到大街上,衣服已经和前些日子大不一样了。


芷荞也把裙子短裤之类的衣服收进了橱柜里。


顾惜晚近来又待她比以前格外殷勤些,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带她上街买衣服。这些年来,她作为一个后母,其实还是比较称职的。


至少,对她是没得挑。


去了一家精品店买衣服,挑到一半,外面有人进来:“巧啊。”


芷荞回头,是闻音,穿的便服,手里拍着根舞步马鞭,还是飒爽的样子。


芷荞和顾惜晚都对她点头。


顾惜晚拿了件荷叶袖的薄纱裙子,搭在肩上,笑着问她:“你瞧这件怎么样?”


闻音走过去,鞭梢撩起衣服衣角,端详了会儿:“很衬伯母的肤色呢。”又对芷荞说,“晚上我生日,荞荞也来吧。”


她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实在不想去,笑了笑:“上课呢,实在不好意思,礼物我会捎人送到的。这声生日快乐,我就提前送到了。”


闻音本来也没指望她来,笑了笑。


……


芷荞回去后,身体就不大舒服,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


家政阿姨看着她,表情很是担忧:“容小姐,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芷荞觉得没事,摆摆手:“你去忙吧,活儿还多着呢。”


“真的没事?”


“没事。”为了打消她的疑虑,她还露出了一个笑容,看上去,表情自然,好像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阿姨这才放了心,拿了毛巾去厨房了。


芷荞觉得自己可能是中午吃坏了东西,去楼上上了个厕所。结果,下来时感觉还是肚子很疼,渐渐的,像是有一把利刃在她体内切割似的。


她不由地汗如雨下,捂住了肚子。


阿姨从厨房出来,惊呼出声:“容小姐——”


被她这一声喊,芷荞更是疼得弯下了腰,两眼一闭,昏厥了过去。


阿姨又是惊呼又是喊人叫救护车,一番折腾,才把她送到了医院。


芷荞醒来时,都是半夜了。


床头坐着白谦慎,拄着头微微靠在床沿上,身上还是早上穿出去那套,很明显,一回来就来看她了,都没拾掇。


这对爱干净的他来说,似乎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芷荞皱了皱眉,这会儿,肚子倒没那么痛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


白谦慎听到动静醒过来,连忙扶了她,在她身后垫了个靠垫。


她的脸还苍白着,嘴唇一点血色没有。白谦慎看了看她细得好像他掐一下就会断的手腕,深深皱起了眉,语气却很和缓:“你的饮食习惯也太差了,以后不准乱吃东西。知道吗?”


她有点心虚,乖乖地点了点头:“哦。”


“不情不愿的。”白谦慎哼笑,简直拿她没有办法,“饿不饿?”


芷荞想了想,摸着肚子说:“有点。”


“你等一下。”他起身按了铃,说,“我让护士给你送来。”


芷荞一看周围的设置,果然是加护病房。


她点了点头,就这么瞅着他,看着他眼底的青黑色,分明是累到了极致,心里也有些心疼:“大哥,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别闹。”他在她身边坐了,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乖一点。”


芷荞看着他,点了点头,安安分分地窝在病床上。


食物很快送来了,是在医院的小厨房里做的,还冒着热气,也是怕外面买来的不干净。


“大哥你吃了吗?”芷荞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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