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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写得太辛苦,写完以后元恪在现实生活中彻底放飞了。 (2)(2 / 2)

她语气很随意,说话的时候带着咀嚼声。


发觉到周宁生没说话, 常舒曼补充一句:“没关系呀。”


现在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了。


周宁生猜着, 她兴许是从家里溜出来的。


“你如果不想回家,就在这张床上睡吧。”


常舒曼赶紧摆摆手。“不用不用, 我下午睡过头了,睡了很久,我一点也不困。你趁现在睡一会,我去看着沈姨就行。”


周宁生再次被安排上了裸熊和折叠床。


他怀疑人生地抱着软软的裸熊,看着常舒曼活力满满地安排他。


那行吧。


周宁生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安稳, 但好歹算是睡了一觉。


他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半。


周宁生下床,悄悄地推开病房门。


病房里静悄悄的,开着一盏最暗的灯。


那边床上小男孩睡得正香,他妈妈趴在床沿上,也像是睡着了。


这边……


常舒曼也趴在床沿上,睡得人事不知。


周宁生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她。


常舒曼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


周宁生轻轻拉了拉她的胳膊。


常舒曼脚步虚浮地跟着周宁生出了病房。


周宁生小声示意她去刚刚那张折叠床上睡一会。


常舒曼困得眼睛睁不开,重重地坐下,手摸索着开始脱鞋。


周宁生无奈地看着她像僵尸一样的动作,只得蹲下,很麻利地帮她把靴子脱下来了。


靴子脱下来,露出了一双小猫耳袜。


周宁生盯着那双卡哇伊的袜子几秒钟,最后把常舒曼的鞋挪到一边,给她拉上被子。


凌晨三点半。周宁生从病房里出来,想瞅一眼常舒曼有没有蹬被子,毕竟走廊不比屋里暖和。


他靠近床沿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周宁生”。


还有下句,不像是说梦话。


“周宁生,你困吗?”


他说还好。


“枕头……分你一半……”常舒曼仰躺在折叠床上,头略向墙壁的那边侧着,说话断断续续的。


“来啊……”她又嘤咛出了一句。


周宁生犹豫了一下。


不过……他确实很困……


他试探性地挨了个枕头边,也没去扯被子。


常舒曼翻了个身,周宁生感觉被子里的裸熊抵在了他身上,差点把他拱下床。


他抓紧了床沿。


常舒曼依旧没睁眼,依旧意识不清。


她迷迷糊糊地倒是很难得地甩了一截被子过来。


周宁生觉得,自己正在掉下床的边缘试探。


“不想掉下去……”


“就……就抱着我。”


周宁生耳朵贴在枕头上,听着她哼出了这么一句话。


他脑子“嗡”了一下。


这个时间,走廊上睡折叠床的基本都睡着了,整条走廊静静的。


常舒曼那声模糊不清的哼哼,周宁生听得很清楚。


她困到睁不开眼,还不忘调戏他。


不过她说得也对,折叠床这种宽度,两个人躺在上面,真的有同时掉下去的危险。


常舒曼那侧还好,靠墙。周宁生这边就有点惨了。


常舒曼哼哼完那几句,没再有别的动静了,呼吸也很均匀,像是彻底睡着了。


周宁生试探性地小声叫了几句“常舒曼”,没回应。


他的手抓在裸熊上,犹豫了一会,最后把裸熊轻轻抽走放在了枕头边上。


空间大了一些。


他悄悄地单手抱住她,没敢用太多力,只是保证自己不会掉下去而已。


常舒曼睡得很沉,没什么反应。


周宁生挪了挪身子,又向她的方向凑了凑。


她比裸熊香多了,头发梢有洗发水的味道,羊毛衫有暖暖的羊毛味儿,皮肤……也好香……


而且,周宁生觉得,她比裸熊,抱着舒服多了……


周宁生原本也很困,但是现在绝对睡不着了。


他一条胳膊贴在她背上,她的呼吸轻轻喷在他脸前。他觉得自己现在异常清醒。


走廊上的灯也被调得很暗,整条走廊静悄悄的。


一墙之隔,就是病房,沈姨睡在里面。


周宁生突然有种干坏事的感觉。


他只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四点多的时候,悄悄下了床。


他这次完全没睡着,但是比刚刚还要清醒。


周宁生下床后把裸熊重新塞回去,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


第二天常舒曼醒来以后,在床上懵了很久。


“我怎么就睡着了呢?”


周宁生眉毛挑了挑,摊手表示,你确实睡着了呀。


常舒曼努力回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我好像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我还记得你拍了拍我,把我拉出来了……”


周宁生一边看点滴还剩多少在瓶里,一边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睡到现在呀。”常舒曼抓了一把自己的鸡窝头,不明所以地眯着眼看了周宁生一眼。


周宁生莫名松了口气。


常舒曼没在意周宁生奇奇怪怪的问题,她顶着乱蓬蓬的头发,抓过自己的包。


周宁生看着她从包里掏出了洗面奶、护肤品、牙膏牙刷,还有一面小镜子。


看这个架势,她是想一直待在这里。


周宁生的判断是对的。


常舒曼从初二晚上来了以后,一直陪他待在这里,一日三餐全都在走廊上解决。


十几天时间,常舒曼吃遍了脑科医院周围的大小饭馆,并且主动承担起给周宁生买饭的责任。


“周宁生,医院正门斜对角的那家牛肉面好好吃呀!我给你打包带一份回去!”


“……”


“周宁生!我勒个去!这个粥!好喝到让我当场去世!我给你装一碗回去!”


“……”


“周宁生,卧槽,这是什么神仙包子,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这次周宁生准确无误地接上了:“哦,那你帮我装几个回来吧。”


周宁生蹲在走廊上,边啃包子边漫不经心地帮常舒曼回忆了一下那天凌晨三点半。


常舒曼当时脑子困得断片了,完全不记得了。


她听了周宁生的“诬陷”以后,立马跳脚,极力否认:“我没有!我超级矜持的!我那天晚上抱着的绝对是裸熊!”


周宁生抓起了最后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常舒曼澄清完,低头看见周宁生蹲在她面前,手里的塑料袋空了。


最后一个了。


常舒曼咽了咽口水,慢悠悠地蹲下。她凑到周宁生面前,没了刚刚极力澄清时候的气势。


虽然她现在很饱,但是……


常舒曼指了指周宁生手里咬了一口的包子。“那个……里面的馅能不能给我吃呀……”


周宁生无奈地把包子递给她。


常舒曼心花怒放,就着那个缺口,“哧溜”一下把里面的馅挤出来吃了。


她满意地把包子皮还给周宁生,嘴里香喷喷地嚼着打劫来的包子馅。


周宁生看了看自己手里瘪下去的包子,最后无奈地低头笑了笑,开始咬那个包子皮。


他边咬边说:“你外行,包子皮其实更好吃。”


……


常舒曼经常念叨:“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咱们现在还没到大难临头的时候,你看沈姨这不是越来越好了嘛!”


她的意思是,让周宁生心情放松一些。


但周宁生的关注点在前面那句。


夫妻……


周宁生承认,常舒曼带着一堆奇怪的东西出现以后,他确实心情好了很多。


常舒曼一直待到正月十四晚上,正月十五回了趟家。


正月十七,她又抱着裸熊回来了。


“你没开学吗?”周宁生觉得诧异。


常舒曼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我学文科的,少上几节课没什么大事。”


“常庆恨不得我不上学了,我家里人不管我学习这一块。我这不是觉得……你心情不好吗……”


周宁生蹲在地上用吸管给沈姨喂水喝,常舒曼这句话一出口,他侧头看了看她。


这次出了乌七八糟一大堆糟心事,他本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了,但事实居然恰好相反。


沈姨听到了常舒曼的话,她睁开眼,没太有力气地吐出一句:“你们都去上学……”


周宁生想说什么,被常舒曼打断了。


“沈姨,没关系呀,我刚放学呢。”


周宁生:“……”


刚放学?


她根本就没去学校好嘛!


这是在欺负沈姨躺着看不见表吗?


常舒曼信口胡诌了几句,让沈姨放心周宁生,也放心她。


她靠着胡诌,把沈姨渐渐哄睡着了。


沈姨这一觉睡得很沉。


一觉醒来,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常舒曼继续胡诌:“哎呀,您怎么才睡这么一小会啊,我十一点四十来的,现在才十一点五十,您就睡了十分钟呀!”


沈姨弱弱地说:“可是我觉得我睡了很久。”


“那是您的错觉。”


周宁生:“……”


她明明是八点四十来的……而且,沈姨睡了将近三个小时……


“那你们,快去吃饭吧……我没事……”沈姨说话有点费劲,她醒了之后就一个劲儿地催他们去吃饭。


常舒曼示意周宁生陪着沈姨,然后做好了朝医院大门冲刺的准备。


沈姨抬了抬手。“不用……你们都去吃吧……”


被沈姨催着去吃了个饭,吃完饭回来的路上,常舒曼拉了一下周宁生的胳膊。


“咱们到那边去,我问问你。”


周宁生被她拉到医院楼下的花坛里。


“周宁生,你不开心吗?”


周宁生眉头微微皱着,目光漫无目的地落在远处。


“嗯。是有点。”


他确实还很难接受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觉得消化不了,像几块硬邦邦的石头硌在胃里,不上不下的,难受。


常舒曼蹲在地上,听他讲他是怎么想的。


这是他们家出了那堆破事以后,周宁生第一次向自己以外的人讲他的想法。


常舒曼一边听着,一边揪花坛里的枯草杆。


现在是二月底,还没到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候,花坛里没什么颜色,光秃秃的有点荒凉。


常舒曼一边听周宁生讲,中间也会插上几句,一边玩手里的那截枯草杆。


玩着玩着,她看似不经意地把它在手指上绕成了一个圈。


周宁生讲完了,常舒曼抬起头来。


“唉周宁生,你把你的手给我,我给你一样东西。”


周宁生不明所以,但是很听话地把肩膀放低,把手垂在了她面前。


常舒曼手里的那截枯黄的草,被她很随意地绕了几圈,打了个结。


她把这个枯草圈套在了他的手指上,仰头笑嘻嘻地说:“怎么样,像不像戒指?”


周宁生低头看了看这个极为简陋的戒指。


“嗯,像的。”


常舒曼拽了拽周宁生的手。


“咱们订婚的时候也有戒指。但是咱们不要那个,那个是常庆给的。咱们要这个。”


周宁生也蹲下来。


他低头转了转那个超简陋的戒指圈。


“嗯,不要那个,要这个。”


常舒曼蹲得有点累了,干脆坐在了枯黄的草地上。


周宁生还在低头看那个圈。


常舒曼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过去一点。


周宁生挪了挪屁股,坐到了她身边。


常舒曼摸索着自己靴子上一个亮晶晶的小挂饰玩,最后不太自在地问了一句:“周宁生,你……接过吻吗……”


周宁生被这个问题问愣了。


“没有……”


“……”


“我从小到大接触比较多的,就四个女的。”


“……”


“周素彩,薇薇,沈姨,还有程鸢。”


“……”


“哦,算上你,还有元恪。”


周宁生数完这些他接触过的女性,侧头看见常舒曼有点鄙视的神色。


他居然因为这种问题被鄙视了……


常舒曼膝盖往前蹭了蹭:“那……我可以亲你吗?”


周宁生觉得她刚刚那两个问题都很奇怪。


这个问题……


他感觉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虽然真的很想点头……


其实这个问题,不是用来回答的。


常舒曼往前贴了贴,两人的嘴唇都很干。


没持续太久,她重新坐回去,抱着膝盖说了一句:“周宁生,你将来一定要带我离开这里。”


“周宁生……”


常舒曼坐在餐桌对面,周宁生低垂着眼,用湿巾给她擦手上的化了的雪糕。


“你刚刚有点小帅……”常舒曼咽了口口水。


周宁生发觉到自己的表情太严肃了,他笑了笑,捏了捏常舒曼的手。


“常庆就是个傻逼。”他不在意地骂了一句。


“……”


“老子今天过生日,他妈的敢踹老子媳妇儿。”


“……”


“还有……‘有点小帅’是什么意思?”


常舒曼求生欲极强:“就是超级帅的意思。”


“嗯,这就对了。”


菜上来了,常舒曼没顾上自己肿起来的脸,催着周宁生快吃。今天是c市一模考试,全市统考,下午周宁生还要考数学。


周宁生点了一扎冰的饮料,示意常舒曼坐到他这边来。


常舒曼坐到他右手边,周宁生倒了一杯饮料,轻轻地把玻璃杯在常舒曼脸上贴了贴。


“还疼吗?”


常舒曼摇了摇头,抓过杯子。“我自己来吧,你快吃,下午还要考试。”


周宁生不放心地摸了摸常舒曼的脸。


常舒曼摆手示意没事。


吃饭过程中,常舒曼问了周宁生复读的事。


“今年的高考还没考,你为什么想着复读?”


周宁生筷子顿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常舒曼。


她眉头微蹙,脸色有点苍白,唯独被常庆打过巴掌的那片透着红色。


“我以前在村里的小学上学,底子不好,学东西学两遍……”


“这是一。”


“……”


“第二,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离开这里。”


“……”


“再就是,沈姨到时候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当年是我把她带来的,等到那时候,我们带她一起回去,回t市。”


……


周宁生复读还是在六中,还是在十四班,当王爱红的学生。


他时不时会想起来,那天中午,在医院门前光秃秃的花坛里,她把嘴唇贴上来,那种很奇异的触感。


她说,想让他带她离开这里。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些伤心的感觉。


其实他们,何其相似。


有天中午她从一中跑来找他,他把她拉到校门口的一个死角,低头使劲吮她的嘴唇。


“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我们都没有家,我们才是一家人。”


常舒曼眼圈有点红。


她抱住了他的脖子。


直到最后常舒曼的肚子叫了一下,周宁生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被弹了脑门以后乖乖地领着她去吃饭。


复读的这一年过得很快。


沈姨手术后恢复了一年多,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她过生日的那天,在出租屋里,周宁生和常舒曼给她的礼物很特别。


是一张机票。


从c市到t市。


沈姨看着那张机票,忽然很感慨。


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七年了。


看机票的时间,差不多是学校专业刚刚确定下的时候。


他们去机场,周先生派司机来送他们,但他本人没露脸。


周宁生没说什么,默默地帮常舒曼和沈姨把行李塞进了后备厢。


周先生没来,但周宁薇来了。


“哥哥——”


“哥哥——”


周宁薇的声音飘进车窗。


周宁生忍不住回头看。


“百年好合——”


“早生贵子——”


以前他是追在后面跑的那个,现在他成了被追逐的那个。


周宁生忍不住把手扣在门把手上。


不知道当年,周延和周素彩回头看见他在追,到底是什么心情。


其实这些现在已经不具任何意义了。


最后看见程鸢一把扯住了周宁薇。


周宁生松了口气。


远远地隔着一段距离,他们拉着周宁薇,都向周宁生示意快走。


周宁生重新坐回车里,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不知道下一次再见,是什么时候。


从c市到t市,坐飞机两个半小时左右。


周宁生全程拉着常舒曼的手,十指扣得紧紧的。


他从她这里,前所未有地感觉到了安慰。


到t市的第三天,周宁生带常舒曼到了隆昌县。


隆昌县有一片海,虽然有点荒凉,但勉强也能算个景区,有稀稀疏疏的几点游人的影子晃在沙滩上。


两人站在海边,看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海浪卷在他们脚边。


“市区里的那片海好蓝呀,这里的海发绿。”常舒曼认真比较了一下。


周宁生鞋尖踢了踢沙子。“越深的海,颜色越浅。这片海比较深。”


说话间,来了个比较凶猛的浪,猝不及防。


两人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了的鞋,又看了看对方。


“既然这样了……那我们……干脆下海玩玩吧。”


十分钟后。


常舒曼拧了拧自己的裙子:“ok,现在湿的不只是一双鞋了。”


她破罐破摔地在沙滩上坐下了,裙子上沾了沙子。


周宁生也跟着坐下。


“你坐下干嘛?你的裤子好好的。”


周宁生不在意地看了看。“没关系,我们这叫共同进退。”


常舒曼轻笑了一下,干脆躺在了沙滩上。


浪花能席卷到的地方,沙子都是湿漉漉的,比干燥的沙地柔软许多。


她躺在这片湿漉漉的沙子上,任由海浪一波一波地卷上来,冲湿了她的裙子。


周宁生也躺下。


一个浪冲上来,卷过两人的身体。


浪潮退下去,又冲上来一个。


常舒曼拎起了裙子上的一截海草,是刚刚那个浪带上来的。


周宁生发觉到,她这么躺着,海水可能会流进耳朵里。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常舒曼的头,示意她抬抬头。


常舒曼听话地把头抬起来,周宁生把手垫在了她的脑袋下。


常舒曼翻了个身,抱住了周宁生。


海边人不多,他们躺在这里,没人注意。


周宁生摸了摸常舒曼被海水沾湿的头发,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唇。


她枕在他手上,闭着眼睛,嘴唇很红。


周宁生又亲了亲。


这个吻带着海水和海风的味道。


两个人在海滩上打完滚以后,不得不面对一个超残酷的问题——鞋湿了,而且……还灌了满鞋沙子。


两人赤着脚,拎着鞋,从沙滩走出来,蹲在路边擦鞋。


水擦不干,里面的细沙也很难搞……


常舒曼一边擦鞋,还一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路,偶尔会有行人好奇地看他们一眼。


“周宁生,你说程鸢叫我们什么?”


“哦,她瞎取的名,叫啥‘真香夫妇’。”


常舒曼看着自己已经无法抢救的鞋,弱弱地说了一句:“我觉得我们应该是‘卑微夫妇’,我们现在真的好卑微啊……蹲在这里擦鞋,问题是还没什么鸟用……”


“有道理……”


十几分钟后,两人放弃,勉强穿上了灌满细沙的湿鞋,开始思考下面去哪儿。


周宁生忽然来了句:“想不想……跟我回周家村看看?”


从隆昌县到周家村,车程两小时,主要是因为山区弯弯绕绕的路太多。


两人上车的时候,司机很嫌弃地看了一眼这对湿漉漉的乘客,但也没说什么。


周宁生和常舒曼并排坐在后排。周宁生把手伸过去,常舒曼抓住了他的手。


两人的手扣在一起,一直到周家村。


下车以后,周宁生有点感慨地指了指村东头的一片。


“小时候,我经常被我爷爷骗。他骗我说我爸爸妈妈‘今天’回来,然后我傻逼兮兮地每天牵着羊,站在这里等着。”


周家村以前的路都是纯天然土路,周延和周素彩闯出名堂来以后,回村把村里的路都修成了沥青的。为村里做贡献是真,为了显摆也是真。


路边还立着一个牌子,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周宁生拉着常舒曼的手,走到那块牌子前。


周延


周素彩


两人的名字并列其上。


周宁生很讽刺地笑了一声,而后在那块牌子上踹了一脚。


常舒曼安抚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宁生笑了笑。


“我已经没感觉了,我现在只是觉得他俩的名字摆在一块,显得特别傻逼。”


又走了几步,周宁生说:“我带你去我以前和我爷爷住过的地方看看吧。”


……


这几年,村里并没有天翻地覆的变化,周宁生循着记忆,找到了很多路。


在周老爷子家门前,他站了很久,最后也没进去。


别人家都没变,只有他爷爷家变了。


院里的杂草,已经过膝了。


两人又走了很久,周宁生指了指一片墓地,周家村的人死后都埋在这里。


“害怕吗?”


常舒曼摇了摇头。


两人轻手轻脚地进去,周宁生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周老太太的坟。


“我从来没见过我奶奶,她在我爸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但是我爷爷跟我说,她是个特别特别好的女人。”


周宁生指了指一个坟头。“我奶奶就在这里。”


“奶奶,我回来了,我带着媳妇来看你一眼。”


坟前的草晃了晃。


常舒曼指了指旁边空着的一片,向周宁生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周宁生神色黯了黯。


“这片,是预留给我爷爷的。我爷爷原本应该埋在我奶奶旁边的……现在他们俩,一个在这里,一个在c市。”


常舒曼后悔没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再说这片空地,好好想想就能知道,肯定是夫妻挨在一起的,是留给他爷爷的。


离开墓葬区以后,周宁生和常舒曼手拉手,漫无目的地沿着村里的路走。


常舒曼低头在手机上找了一首应景的歌,外放出来。


——


“蓝蓝的天空。”


“清清的湖水,哎耶。”


“绿绿的草原。”


“这是我的家,哎耶。”


听了几句周宁生就忍不住笑了。


——


“奔驰的骏马。”


“洁白的羊群,哎耶。”


“还有你姑娘。”


“这是我的家,哎耶。”


“我爱你——”


“我的家——”


“我的家——”


“我的天堂——”


放了一段腾格尔的《天堂》,常舒曼关了外放。


周宁生正挑着眉,侧头看她。“我感觉……你怎么傻乎乎的?”


常舒曼瘪了瘪嘴。“我还不是为了让你高兴点。”


周宁生笑了笑:“我现在,是挺高兴的。”


常舒曼高调地外放了段超大声的《天堂》,沿路的村民纷纷看向这边。


有些眼尖的觉得周宁生很眼熟。


周宁生上前打招呼:“翠花姨。春琴姨。还有……芳林姨。”


那几个妇女原本聚在一起聊天,后来觉得周宁生眼熟,盯着他直勾勾地看。


却没想到,这小伙子真的是周宁生。


“我的天呀!宁生!你回来啦!来来来,让我瞅瞅,哎呦!”


这些都是小时候对他特别好的阿姨。


她们问起周老爷子,周宁生如实回答。


听到周老爷子早就去世的消息,她们有些伤感。


伤感过后,话题莫名被引向了一个奇怪的方向。


“宁生,你可算回来了,想死我了!你吃我的奶长大的,算我半个儿子呢!”翠花姨语出惊人。


“……”


“拉倒吧,当时我的奶水比你多,而且比你浓,宁生明明也吃了我的奶,也是我儿子!”春琴姨不服输地插了一句。


“……”


“欸,你们这话我就不同意了,当时宁生也……”


“打住打住打住!”周宁生觉得这个话题……实在是太奇怪了。


常舒曼已经笑得蹲在地上了。


周宁生低头看了一眼笑得发抖的常舒曼,又无语地看了看面前的三位阿姨。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小时候,好像确实吃遍了同龄人妈妈的奶。周老爷子的话真实度有待考证,但是沈姨不会骗他。虽然他那时候太小,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但是既然沈姨都这么说了,那就应该……是真的吧。


周宁生无辜地看了一圈几位阿姨,最后无力地说:“姨,我媳妇儿在这儿呢,别说我小时候的事了。”


常舒曼只顾蹲在地上笑,没有注意周宁生说的话。


周宁生:“……”


到了她需要救场的时候,居然掉链子。


架不住以前认识的叔叔阿姨的超级热情,加上天色已晚,周宁生和常舒曼商量之后,决定要在这里暂住一晚,第二天一早再回市区。


两人给沈姨打了个电话,便住进了翠花姨家。


翠花姨有三个孩子,大儿子叫周宁帅,就是当年那个经常嘲笑周宁生好骗的。


周家村普遍结婚早,翠花姨已经当奶奶了。


周宁帅被喊过来吃饭的时候见到周宁生,他愣了愣。


随后他“哦”了半天,硬是忘了周宁生叫什么名字。


“我是周宁生啊。”


取了“宁静生活”之意,虽然给他取这个名字的父母,生活一点也不宁静。


“妈。你和我爸当年给我取的这个名,实在是太土了!你都不知道,我后来被多少人笑话过,就因为名字。你听听人家周宁生的名字多正常。”


翠花姨一边盛饭,一边不耐烦地白了周宁帅一眼。


“你小时候不是觉得人家的名字土,就你的最好听吗?嗯?”


周宁帅理亏,闪到一边不说话了。


周宁生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心里还是有点酸,但没小时候那么强烈了。


常舒曼一直抓着他的手,他从她这里,能感受到安慰和弥补。


被翠花姨嫌弃的周宁帅,热情地招呼周宁生和常舒曼坐下。


“我记得你小时候……”


周宁帅一句话没说完,立马被周宁生打断。


“打住打住!我们换个话题聊!”


想到刚刚那几位阿姨的聊天内容,周宁生就觉得心理阴影面积很大。


尤其是常舒曼还在这里。


既然不能聊以前,那就……聊现在?


周宁帅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媳妇儿?”


然后加了一句:“这个能聊嘛?”


“没问题,你们聊吧。”常舒曼抢在周宁生面前回答一句。


“看这个反应,就是你媳妇了。”周宁帅精得很,这点很容易就能瞅出来。


周宁帅又打量了打量常舒曼,最后问了周宁生一句:“你们准备生二胎了吧?”


“……”


……


“周宁生。”


晚上躺在翠花姨家的硬板床上,常舒曼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戳了戳快睡着的周宁生。


“嗯?咋了媳妇儿?”


“我有那么胖吗?为啥你那个好朋友觉得我这个膘像是怀孕了?还他妈二胎都出来了?”


周宁生一下子清醒,求生欲极强地赶快抱住媳妇儿安抚,并且在心里狂骂周宁帅那个二愣子。


“不不不,他说的不是体型,是年龄。我要是当初没跟着我爸妈去c市一直在周家村的话……嗯……我估计我这个年龄,真的差不多二胎都有了……”


常舒曼丝毫没感觉到安慰,而且好像……更生气了。


“媳妇儿媳妇儿媳妇儿!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说我想和别人生孩子,媳妇……”


“走开,嘤嘤怪!你去娶媳妇吧,你去和别的女人生小嘤嘤怪吧!莫挨老子!”


最后常舒曼回转过身,把周宁生往怀里按了按。


“傻逼。抱抱老子。”


周宁生很听话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常舒曼摸了摸他的头发,额头贴在了他脸上。


“周宁生。”她脸埋在他颈窝边,轻轻叫了一声。


“咋了,媳妇儿?”他抚了抚她的背。


“我超喜欢周宁生的。虽然他是个二愣子,但是我还是超喜欢他……”


周宁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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