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竞技>我在故宫装猫的日子[综]> 第129章 帝国裂变(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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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帝国裂变(41)(2 / 2)

粮食还好,盐和糖都砍了一半,用官方的话来说就是,去年整个大汉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故而无心生产。


让夏安然来总结的话,那一整套外交辞令的意思就是——我们能够在去年被伤透了心的世界中坚持下来维持住如今的生产量已经很努力了,你还要我们怎么样!


匈奴人当场听了就想要问候他汉人的爸爸,神特么伤透了心。被全歼的是我们匈奴,来道歉的也是我们,你们伤什么心?


但是边关在贸易的时候过于狡猾,一开始大家都没撕破脸皮,又都是零散买卖,民间贸易依然欣欣向荣,匈奴这边还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直到最后几日匈奴这众人发现货物太少还互相撕扯了一番,最后算出总数找人的时候才说货物已经售罄。


而到这时候匈奴大帐已经开始秋季的惯常迁移,一时之间来交易的匈奴人要找到人并且将消息传递上去都不容易。等到上峰得知了发生何事想要找大汉理论的时候,匈奴的贺岁使节都已经快到边关了。


匈奴单于跑去找南宫公主撒气,南宫公主不慌不忙地将小王子让人带下去,然后一脸茫然地说:“那么,汉匈双方可有协定贸易量是多少吧?”


当然没有,虽然是国与国之间的贸易,但和大汉进行交易的其实还是各部落自己派人过去。简单的说,就是匈奴这边的贸易量也不受大单于控制。在这种情况下,大单于怎么可能会去和大汉签订具体的货物数额。


南宫公主微微一笑,“大单于怎的如此不谨慎?”她还倒打一耙,“如此的话,大汉这边即便是售给匈人一斤盐也不算违了约定呀。”


军臣单于慢慢地吸了一口气,他嘴唇张张合合半天,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忍住,他指着南宫公主,“你马上去写信给汉国,就说我匈人遇到大灾,快要过不下去了,请姻亲送些粮食来,到时候伟大的大单于会亲自派人去取。”


“大单于……”南宫沉吟了片刻,“这封信我当然可以写,但是您最好还是同左右贤王商量一下,问问他们是否赞成你这么做。”


“我才是匈奴的大单于!才是这片草原的王!我的决定不需要别人告诉我是不是可以。”军臣单于被这一句话激怒,他如同暴怒的狮子一般一点点凑近南宫的面前,“你不要忘了,你是我的阏氏,在这边草原上除了我,你没有任何依靠。所以,做好你该做的。现在,立刻,马上!”


南宫轻轻叹了口气,展开了羊皮纸,她面色平静而淡然,执笔书写的模样宛如精美的仕女像,最后她缓缓停笔,掏出了自己的私印落在了羊皮之上。


这封信被快马送至代郡,代郡太守李广收到讯息后皱了皱眉,看了眼昂着脖子的匈奴使者随后派人将消息传到长安。而就在这封信件离开代郡的隔日,北上的匈奴使者就到了云中郡,双方将将错过。


这次匈奴使者都是匈奴右部的人,和左部不同他们会先回到自己的势力范围,考虑到他们出行方便,友善的大汉破例让他们通过大汉西部的云中郡而非靠近左部势力范围的代郡离开。


匈奴内部左右相争,军臣单于即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在此时让步。如果他这次再派伊稚斜来,那估计左右部都会联合起来反抗王庭了,所以这次来的是匈奴右贤王的儿子,右部的一名当户,无论是身份还是职位都相当能看。


曾经和伊稚斜接触过的刘彻对此的判断是——“远远比不上左谷蠡王,差远了。”


夏安然捏了捏毒舌弟弟的小手,“对我们来说岂不是更好。”


这个右部当户来到长安就醉倒在了长安佳酿里头,而伊稚斜当年到了长安后除了宴饮时几乎滴酒不沾。


“这就是能够成大事者的自制力。”在听到弟弟这么说的时候,夏安然正在给匈奴使者写礼单,他在上头加了不少昂贵却毫无用处的货物,赤裸裸的面子工程却给人感觉极为受到重视。


单单是祭天蜡烛就送了三整套。


“为王者,必要克制,克制自己的喜好,克制自己的欲望,克制自己对于别人的厌恶。”他在上头又加上了十匹绸缎,随后笑道,“当然,也要克制自己对某样东西的爱好。”


“这是为何?”刘彻本是坐在夏安然身侧看他拟礼单,闻言有几分疑惑,“彻儿并未见过哪本圣贤书上写过呀。”


“那是圣人不会教授的为王之道。”他的兄长轻轻一笑,“因为圣人往往来自于民间,他们看到的是如何牧民,而根据不同的出身牧民之法还会分成克民和爱民两派。”


“但没有一个圣人是做过帝王,或者说,做了帝王就绝对成不了圣人。”夏安然撑腮,颇有些随意地对弟弟说道,“帝王需要玩转霸道、王道、兵道、诡道,还有变道。”


“而圣人,对这些一个都看不惯。”


“那他们认可的是什么?”刘彻皱了皱眉,“阿兄,我看的圣人学说……似乎更为倾向于王道啊。”


“那你能用王道对付匈奴吗?”


刘彻眉头立刻打了一个小结,夏安然毫无心理负担地给弟弟打破了他对圣人学说的崇尚之情,平静解释道,“你若是学者,是博士,那么对圣人学说崇敬自是无妨,但你是未来会是帝王,一切学说都是你的资源。你只能够利用他们,不能够被他们所利用。”


“阿兄……”刘彻更加困惑了,“彻儿不懂。”


夏安然微微一笑,“当你要征战天下时候,你需要国家高速、无错地运转,所以要以霸道治国,而当一切停止下来,你需要兵士放下刀锋拿起锄头的时候,就要换成王道,以仁政治国。”


“所以,圣人学说对于帝王而言都只是工具。”


夏安然说的兴起,干脆推开了写到了一半的礼单,习惯性地跑题,他在一张之上写下了“道”、“术”二字。


随后,他舔墨,在这二字下面落下了备注。


“道——正国”


“术——奇兵”


“以正国之思治国,”夏安然轻声说,“纠正百姓错误的想法,教导他们正确的,重新建立稳定的次序,这时候你要拿出来的就是最能够被百姓接受的教育模板,这便是治国之道。”


“而在那背后,在大部分民众看不到的背面,还要辅以奇兵之道以术御人、制敌。”


“圣人只会告诉你道之一法,绝不会告诉你作为帝王还要用「术」。”


“而且……”小国王露出了带着点狡猾的笑容,“道以光大为功,术以神隐为妙,你可以大力宣传治国之道,而权术一道还是莫要同他们说了。”


刘彻品味了一下,简单粗暴地归纳了下,“就是当两面派对吧?”


我弟弟灵性真是特别高呢。夏安然满意点头,他视线瞟到一旁面露惨不忍睹之色的窦婴,干咳了一声,又道:“我们接下来说说关于克制的问题。”


刘彻立刻挺直了脊背,夏安然又拿出了弟弟崇拜的始皇大大做例子,“秦皇早年克制自己极盛。”


“其父崩时,他不过十三,彻儿可还记得他即位后发生了什么?”


刘彻微微皱眉,思索了下,从一系列事件中说出他以为最严重的一个“无法亲政。”


“不错。”夏安然表扬了一下弟弟,“秦皇即位后九年,因嫪毐和秦太后推无可推,秦皇方才加冠。当年嫪毐同秦太后宫变,秦皇杀了嫪毐,将其母流放,后来有人劝说,他又亲自将其母亲接回。此便是克制自己的厌恶之情。”


刘彻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起来,夏安然点点他,“作为帝王,永远要将理智放在感情之上。”


“秦太后最后安享晚年,死后还能被封帝太后。天下所有人可以攻击秦皇暴政,却不能攻击其不孝。这就是他克制的结果。”


“秦皇爱财,爱奢靡,爱享受,统一后他便耗费巨资修建宫室,然而你可知在秦统一六国之前,他也曾耗费巨资做了一件事。”


刘彻答道,“三十万金贿六国。”


“对!”夏安然点点头,“以秦当时的财政收入,三十万金可当是大半个国库。此后六国之权仕各乱其国,秦可以一国而灭六国,这也是他克制的结果。”


“而在其后,秦皇一统六国后便开始了放纵,他喜欢宫室、喜欢豪奢、喜欢宣扬自己的功德,厌恶说自己坏话的人,厌恶劝阻他的人,这一放纵,便失了人心。”


“所以,为帝皇,理智永远要放在情感之上,克制更是必须要贯彻一生。”


“彻儿,越王好勇,其民轻死;楚王好细腰,国中多饿死,帝王的喜好便决定了一国走向。”


“所以,”夏安然微微一笑,他指了指被刘彻悄悄藏下来的几块竹简,“殿下,克制。”


刘彻慢慢将那几块竹简掏了出来,表情别提有多不舍得了,他嗫嚅了片刻后道:“阿兄,我们为什么要给匈奴使者这么多东西呀。”


“刚刚还告诉你了呀!”小国王将竹简一一串了起来,“昔日秦皇以金三十万乱六国,今日我等便以此卷轴乱匈奴。”


刘彻眨了眨眼,潜意识扭头看向了太傅。


窦婴默默地,默默地垂下了眼睛——老夫什么都没看到,老夫一点也没看到中山王是怎么教坏太子殿下的,老夫现在什么都不想说……


——儿砸,你知道你欢喜的人是这个模样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记忆的夏喵:他才不是什么好人鸭!!!我还是白肚皮时候他已经是黑肚皮了!!!


道以光大为功,术以神隐为妙——by 李世民大大意思大概就是治国之道可以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比如——和平和发展朝政权数老百姓则没必要知晓。


就好像现在国家不会给你具体分析我们做了什么balabala,我们有什么计划什么目的balabala我们为什么要给英国造铁路给南非造房子还要派jūn_duì 去维和一样。这事,有心人自己能察觉,无心人只会觉得国家只会把钱丢给别人,浪费纳税人的钱都不看看自己国家百姓怎么活还有那么多人看不起病。


——你们一定听到过这个说法。为什么不说也不解释呢?因为这些人只是想要为了反对而反对,为了贬低而贬低。他们根本就不想要知道这一切有什么目的,说了白说听了也白听。他们不会去思考中国是如何在70年的时间,(实际上如果从改革开放开始算也就是41年)是怎么从一穷二白的泥泞中爬起来能够成为和世界第一经济体面对面坐下谈判,甚至成为对方的心腹大患。


也不会去思考这些看起来白白丢下去的钱到底有怎样的效果。只是享受于这种谈论间因为和别人不同而快乐,因为众人皆醉我独醒而骄傲。所以,没必要说。


但是有些信息并不会被隐藏,而是要你自己去从这些信息中读取去阅读去思考。靠着自己的眼睛去看到国家一步步的布局筹划和努力。


这其实也是一种筛选。


所以儒学成为了古今治世之学,汉以后任何一个朝代都是以儒学治人,而唯有极少数一部分人才会在儒学以外接触到更深一层的学说,譬如官场厚黑学(不是)


当然也不是没有玩秃驴的时候,比如汉宣帝的儿子,就是被忽悠瘸了的。


当皇帝,尤其是一个好皇帝,真的比圣人还难。


提一句,其实古代有一种看法,在我们看来开创一个学派的人都是很了不起的,但以前不是。


他们都是失败者。古代的读书人(明清后不算)读书的第一要务不是开创学派而是治国治人,只有这一条路走了失败了的人,才会潜心著书,目的是为了将我的理念流传下去,让后辈学习了我的理念然后将我没有成功的路再走下去。


所以你可以看,官居高位真的治世者很少会留下什么学说,就算有看到的也多是别人记录下的散文逸事,比如之前说过的《管子》就完全是道听途书的“同人本”但这不是代表他们的学说有问题或者是失败者,而是时代都有局限性,在一个吃不饱的时代你要求人人懂礼仪那不可能。


但是等到国家相对富足可以发展精神文明的时候这就惊为天人啦。


所以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也导致管理层的学习材料很少,治国之学全是一代代帝王趟雷后,一个个王朝覆灭后交给后人的。所以时代越靠后,你就会发现它持续的时间相对越长,因为他们的基垫更为牢固,趟过的雷也足够多。嗯……


论踩雷之集大成者,就是始皇爸爸的秦国了,从这一点来说,所有皇帝都要感谢一下他(虽然他可能不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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