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生瞄见,桌上那四瓶血贵的酒,确实没开封……常舒曼和元恪面前的玻璃杯里,确实装的是果粒橙……
他总算是搞清楚形势了——这个小妞,带着闺蜜跑进鸭店写作业,企图用这种清新脱俗的方式膈应他。他要是真的信了她的邪顺便去隔壁的窑子逛逛……那敢情好,一个逛鸭店,一个泡窑子,两家家长知道了,婚肯定订不成了。
但别的不说,就单说如果他进了窑子,八条腿也能被自己老妈打断了。
这小妞真是想膈应死他,往死里坑他。
她真当他二百五吗!
领班这时候正弱弱地开口想要调节剑拔弩张的气氛,虽然他也没搞懂这是个什么局面。
“那个……请问两位先生,你们和两位女士是什么关系,要不我带你们换个包间吧!”
周宁生冷笑一声:“什么关系?”
而后抬手指了指常舒曼。“我是她爸爸!”
场面一度更加混乱了。
夏明光指着元恪补充了一句:“哦,我是那小姑娘的爸爸。”
让混乱的场面更加混乱了。
领班:“……”感情这两位是来逮自己女儿回家的,但年龄怎么看怎么不对好嘛!
这时候周宁生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周太太,他不敢不接。
扣了电话,他不耐烦地跟常舒曼说了句:“玩够了吗?玩够了我妈让我送你回家。”
常舒曼从接到内线电话,听说有个叫“周宁生”的要进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玩的这一手玩崩了。
人家根本没上当。不仅没进圈儿里,还直接进来抓人了。
她原本算盘打得很好。周宁生回家跟家人说她逛鸭店,她回家跟家人说周宁生逛窑子。婚约解除分分钟的事。
结果现实太骨感了……
常舒曼最后还嘴硬了一句:“你没去隔壁那也无所谓,反正你也看不上我,我也瞧不上你,你回家跟你妈说,就说我进了这里,正好把咱俩的屁事取消了。闹心!”
周宁生冷笑一声:“你他妈……我妈要是知道我和你跑到三江码头,还进了这么个鬼地方,我还有命在吗?”
周宁生摆明了就是来抓她出去的。这里鱼龙混杂,要是这小妞有个啥三长两短,毕竟不好跟她家里人交代。闹心的婚约是一码事,人身安全又是另一码事,一码归一码,他掂量地很清楚。
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常舒曼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反正他是不会告诉自己老妈,他跑到了这个鬼地方。她原本计划着大不了挨常庆一顿打,也要把这狗屁婚约搅和黄了。但既然已经这样了……好像也没什么用了。就算常庆知道她进了夜总会,周家不知道,也一样不顶用。常庆不择手段地想把她踢出去,只要不影响缔结婚约,管她进了什么地方。
再装也装不下去了。其实她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心里也挺害怕的。进门之前报的是常家的名号,才壮了壮胆子,硬着头皮点了四瓶酒。
常舒曼不情愿地收拾书包,把写了一半的文综卷子折进文件夹里。
元恪也跟着把书扔进书包。
邻班又被突然反转的剧情整懵了。
这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最快的两笔消费了。
前面那个写作业的小姑娘,也就进来了不到四十分钟。
后面这俩自称俩小姑娘爸爸的,进来最多也就十五分钟。
周宁生冷冷地跟在常舒曼后面出了包间。
却突然被夏明光拉住衣角。
“怎么了?”他回头问。
夏明光指了指桌上整整齐齐放着的六瓶高端洋酒,还没开封。
“能打包吗?”
“……”
“带回去孝敬我爷爷。”
“……”
“别浪费了。”
周宁生黑着脸,扔下一句“谢老大来给我撑腰”,而后押着常舒曼走了。
夏明光倒真没帮他撑上什么腰。他全程没什么存在感,反倒是周宁生今天一反常态。
常舒曼被押走之前,还以怀疑的目光打量了夏明光一番。
“哎,我说你,爸爸都装上了,你一定把元恪送回家。”她最后叮嘱了一句。
此刻夏明光拎着四瓶酒,元恪怀里抱着两瓶,站在码头边,各自低头看手机。
夏明光随意地翻了翻群消息,郑凛正在用语音给周宁生唱《绿帽子就扣在你头上》。
元恪这边正点开元月的新消息。
【哥哥】:结束了吗?接你吗?
元恪回了两句。
【小元子】:结束了。
【小元子】:不用接。
她可不敢让元月知道她现在在码头这里。
回复完元月,夏明光的信息跳出来。
【夏明光】:你怎么会来这里?
元恪低头回复——这句话应该问你。
而后对话框里静悄悄的。
夏明光叫了辆出租车。
元恪在微信上给他报了个小区名。
两人并排坐在后排,没再继续聊。
元恪把酒放在座位上,两只手去按左膝盖。
昨天运动会的时候,就莫名不太舒服。今天原本觉得还好,但是天府酒店和刚刚那个夜总会的包间里冷气开得都很足,膝盖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出现了。一阵一阵的疼。
夏明光半侧着头,尽量表现得不那么明显——他偷偷瞄着她今天的着装。
短袖t恤,牛仔背带短裤。和平常上学时的长袖长裤不一样。
她腿上和胳膊上的痕迹消退了不少,但仔细看还是能依稀辨别出点和肤色不一样的青紫。
她很瘦,因此腿也很细。两条小白腿,刚刚就那么明晃晃地晃在那几个牛郎面前。想到这儿,他忽然没来由地心里一阵烦躁。
关于她,他其实有很多疑问。随着时间的推移,疑问越来越多。
有时候他恨不得一次性地问个干净,但绝大多数时候,他都小心地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毕竟生而为人,都是有自尊心的。
元恪此刻没在看他,也不知道他在看她。
她揉着自己的左膝,眉头微微皱起。
夏明光注意到了她这个动作,也注意到了刚刚她跟上他的时候,不可不免地有点瘸。
他按亮手机,敲下一条:你的腿又怎么了?
还没等发出去,她那边先来了一条消息——
夏老师,我好像快到了。
接着又一条——
你一个人拿六瓶酒,小心一点。
再一条——
你要是打碎了,爷爷就没得喝了。
夏明光抬头,元恪左手按在膝盖上,右手握着手机。他抬头,她冲他笑了笑。
车正好停下。
元恪背起书包,临开门前向夏明光挥了挥手。
夏明光愣了一秒后,也挥了挥手。
元恪关上门,夏明光低头瞥见那条“你的腿又怎么了”,还没发出去。
他删掉那行询问的字。
换了一句发过去——
以后,别再去那种地方了,乱。
发完这条,他向司机报了夏老爷子家的地址。
元恪一到小区门口,就给元月发消息说到了。
而后她边走边点开一条未读短信——
梅玉清已向您的账户xxx转账1000元,请及时查收。
元恪脚步顿住。
今天是十月一号没错。
从她上高一开始,每个月的一号,她都会往她的账户上转1000块钱,从来没有哪个月迟到过。
梅玉清,她和元月的妈妈。
但她印象里,只见过她一次。
十二年前,元月像现在的她一般大。
她永远记得那一天,在幼儿福利院,元月把她抱起来高兴地举过头顶的时候,她越过元月的肩膀,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梅玉清。
从那以后,她一直跟元月生活在一起,再也没有见过她。
元月不让她见她,她也不主动来找他们兄妹俩。
元月恨她,但元恪不知道自己对她抱有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元恪现在,不知道她匍匐在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也不知道她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她们之间的联系,只有每月的转账查收的短信提示。
元恪深吸了一口气,关掉了短信界面。
走了几步后,发现微信上有未读信息的红圈。
她点开——
以后,别再去那种地方了,乱。
夏明光似乎是觉得这句话有点突兀,在后面加了个表情包。
元恪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很久,又盯了那个摸头的表情包很久。
刚刚那种茫然无措的酸楚感,渐渐地淡了。
她抿了抿嘴,回复了一个“好”。
而后动了动手指,长按那个摸头的表情包,点了[添加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周·状况外少年·宁生:我老大对我真好,来陪我捉奸(喜滋滋jpg)
夏·假装关心手下人·明光:我对陪你捉奸不感兴趣,但你媳妇拐带我媳妇进了那种地方我就要来管了(气鼓鼓jpg)
这章的返还红包还是截止到今天24点哦!
评论区领红包啦宝贝们-3-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xt女孩 1枚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26分贝
常庆睁眼的时候,窗外的阳光隔着薄薄一层窗纱射进来, 有点刺目。
他按亮手机, 屏幕显示——10月5日,8:10。
常庆掀开被子,脚尖勾过地上的衣服。
他扣上扣子, 目光凝在女人的发丝间。
女人睡得正沉。
他没来由地感觉一阵烦闷与厌倦。
最后他掏出几张票子放在床头柜上, 顺便给她加了个小费。
又是一个装聋作哑的。
车往家的方向开。
在一个红绿灯的间隙, 常庆手撑在方向盘上, 打通了常舒曼的电话。
“你起床了吗?”他语气平淡,没什么明显的情绪。
对方的声音同样漠然。
“你动作快点,他九点就到了。”
扔下一句吩咐,不等常舒曼回答,便扣了电话。
总之,他们两家的意思是,现在趁着假期,让两个孩子多接触接触。
前几天常舒曼一直嚷嚷着作业没写完死活不出门, 一直拖着, 直到最后被强制性地敲定,10月5号, 和周宁生出门逛逛。
想起这个精明得让他喜欢不起来的妹妹……常庆冷哼了一声——真是不提情绪。
绿灯还没亮,常庆捏了捏眉心,回想回想昨晚——
好像更不提情绪。
他除了上个月招到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哑妓之外……好像之后的这些女人,都是装聋作哑最后被他识破的。
上月那个哑妓……
一些零星的碎片从记忆里蹦出来——他撞得很用力,没顾及她的感受, 完全是一种发泄。她不会说话,嘴里嘤嘤啊啊地吐出几丝很别致的呻.吟声,入耳格外有味道。
他压着那个女人的时候眼前一直浮现着元恪的脸。
想到元恪,常庆略微失神,而后亮起的绿灯打断了他的思绪。
车很快开到别墅区。
常庆进门的时候周宁生已经坐在他家客厅了,小伙子脸上的不情愿明晃晃地摆着,连掩饰都没掩饰,一副“是我妈强迫我来的”模样。
周宁生跟常庆客气了两句,常舒曼终于磨蹭着穿好了鞋。两人一前一后地出去了。
周宁生长呼了一口气,有种很无奈的感觉。“要不我请你吃个饭把你送回来吧,反正我们相互看着心烦。”
常舒曼冷笑一声,勾起嘴角:“吃饭?这才几点呀?再说吃饭多没意思啊,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
半小时后。
周宁生站在c市人民医院的大门口,心里狂骂常舒曼是个精神病,但揣摩不清她打的什么鬼算盘。
常舒曼强拉着他到了一楼大厅的挂号处。
“你好,来个精神心理科的号,谢谢!”她弯腰在窗口喊了一句。
这个神经病还真要去精神科……周宁生心里犯嘀咕。
挂号窗口里的小姐姐问了一句:“你好,请问你想挂李大夫还是王大夫呢?”
“王大夫。”常舒曼毫不犹豫地回答。
周宁生站在她身边,百无聊赖地瞄着医院今天坐诊医生的名字。
在她喊出“精神心理科”的时候,他不自觉地瞄到了那一栏。
“喂,你有神经病想来治病的话,好歹挂个专家号吧。”他懒洋洋地开口,指了指那一栏。“那个李大夫才是主任医师,你挂王大夫干嘛?”
常舒曼拿过号,二话不说,扯着周宁生胳膊把他扯到电梯门口。
精神心理科只有三甲综合性医院才有,c市满足这个条件的医院屈指可数,人民医院算是一家。
今天医院人很多,但精神心理科所在的那条走廊还算可以。
“哎我说你,这个科应该要预约吧,你直接挂号能进吗……”
周宁生一句话没说完,被常舒曼推进了门。“你今天话很多!”
一进门,坐在桌前的女人抬起头,愣了一秒后,笑眯眯地叫了声“曼曼”。
常舒曼当即也回了一句:“欸,嫂子。”
周宁生:“……?”
“这是常庆媳妇?”他拽了拽常舒曼衣角,低声问。
常舒曼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常庆那个渣男适合孤独终老,他没媳妇。我叫什么,你跟着叫就行了。”
周宁生出于礼貌,也跟着叫了声“嫂子”。
王贞合起手上的本子,招呼他们坐下。
“怎么了?曼曼。”
常舒曼指了指周宁生:“嫂子,我听人说他晕血!”
周宁生:“……”
常舒曼接着说:“这是病,得治!”
周宁生:“??”你他妈……
王贞今天坐班,元恪在屋里写作业,元月一个人自娱自乐地琢磨着找点事干。
元恪英语作业告一段落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元月招呼她过去尝尝他刚从烤箱里端出来的蛋糕。
元恪觉得这次的火候掌握得挺好,口感不错。她吃完一小块,又撕了一小块下来填进嘴里。
她朝元月打手势——
我想出去溜溜,做作业做得太闷了。
元月看懂了她的意思,从手机上调出微博界面来给她看。
是游乐园的宣传,新加了两个游乐项目。
他的意思是,要带她去玩。
元恪来了精神,凑过去认真翻了翻那条宣传微博。
她又打手势——
我嫂子去吗?
元月能看懂她的意思,但是不太会用手语表达。
他扯过餐桌上早上看过的报纸,写了句——她不去,她今天一整天都要坐班。
元恪又拍了拍元月肩膀,指了指蛋糕,继续比划——
蛋糕凉了就变硬了,不好吃了,这么大一块,我切一块给我嫂子送过去。
国庆节假期到了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元恪10月2号就已经写完了数学和理综的全部作业。这几天一直在磨语文和英语,连元月都能感觉到她的心烦。
语言类的科目永远都是她的弱项。
她在家里闷了两三天,实在烦得不行。
元月知道她急不可耐地想出门溜溜,很快就点头同意了。
元恪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元月把一块蛋糕切下来装进饭盒里递给她,最后提醒她早点回来,便由着她去了。
小区门口有直达的公交。国庆节假期过半,出行的兴奋感和热潮已经过去了,路上的车没有头两天那么多,很快就到了人民医院门口。
元恪是来给王贞送东西的,所以没挂号,直接上了四楼。反正送完东西她就走,不是来看大夫的。
想当初,她第一次自告奋勇来给王贞送好吃的,还懵懵懂懂特别老实地去挂了个号。
这件事被元月和王贞笑了好久。元恪从第二次开始就知道她不用挂号可以直接进,忽然也觉得自己很蠢。
……
元恪敲了一下门,直接推门进去。
她进门的时候,王贞正在耐心地问周宁生第一次发现自己晕血是什么时候。
周宁生磕巴了半天,才说了句“我爷爷杀掉我放了一年的羊的时候”。
边说脸上不可避免地带了点怀缅的神色,不知道是怀缅爷爷还是怀缅他的羊,或者二者兼有。
常舒曼莫名想笑。
但还没等她笑出来,元恪推门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个半透明的饭盒,里面盛着一块黄黄软软的蛋糕。
元恪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人会在她嫂子这里。她愣在了原地。
常舒曼和周宁生也愣了愣。
王贞倒是没那么惊讶,元恪经常在她坐班中午没法回家的时候,给她送点东西。她的手机此时震了震,元月发来一条消息——元恪去给你送好吃的了,可好吃了,你必须要夸我。她到了吗?
王贞拿过手机,快速地回了两句——夸你。她到了,放心吧。
元恪把餐盒放在王贞桌上,朝常舒曼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常舒曼耸了耸肩,最后向全屋里最懵逼的周宁生说了句:“这不是我嫂子,是元恪嫂子。但你跟着我叫,准没错。”
夏明光晚上睡觉前刷了会手机。
无意刷出一条元恪的朋友圈——
游乐园的新项目很刺激!打卡!
[图片jpg]
7小时前
是下午发的。
配图的背景确实是游乐园。图片是张自拍,元恪,还有那个年轻男人。
夏明光盯着那张图看了很久。
照片里的元恪举着冰淇淋,笑得挺开心的。
他莫名想在评论区ky两句。比如“天气变凉了居然还有傻逼买冰淇淋”或者“是作业布置太少吗居然有心思去逛游乐园”。有种无理取闹的感觉。
最后他倒是没ky,何必闲得没事再像上次一样惹她不痛快。
夏明光长按那张图,点了[保存图片],截掉了那个年轻男人,只留下元恪的那半边。
看着顺溜多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件重要的事。他一直对她的事充满好奇,但偏偏忘了去翻她以前的朋友圈。
他进入她的朋友圈,却发现她的朋友圈设置了[仅展示最近半年的朋友圈]。
元恪发朋友圈的频率不高,最近半年显示的只有两条,一条就是今天的游乐园,另外一条夏明光戳进去看。
配图是蛋糕。配文是“祝我自己十八岁生日快乐”。
时间显示8月23日。
是他见到她的前一天。
夏明光仔细回想了回想——他还模糊地记得,那天的酒店房间里,确实放着一个吃了一半有点狼藉的蛋糕。
朋友圈没有更多了,夏明光退出来。
看看手机屏幕,显示23:05。
他突然很好奇,这个时间她在干什么。
想到这里,当即点开元恪的对话框,犹豫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像……没什么好说的。这个时间突然冒出来也挺奇怪的……
夏明光躺在床上,出了很久的神,最后忽然想起来,她那张照片还在他手机上,忘记发给她了,她也没来问他要。
他从手机相册里找出那张照片,给她发过去。
又斟酌了一会,敲下一句“忘记给你了”。
没想到对方秒回。
【元硌】:啊,谢谢!我都忘了。
果然她忘了。
又不痛不痒地随意聊了几句,而后两人互道晚安。
关机前,夏明光发现元恪又发了一条新的朋友圈——
我人生中第一次参加运动会呀!
配图就是刚刚他发给她的那张——她站在树下比剪刀手,校服上别着一块号码布。
1分钟前
夏明光抿了抿唇,点了个赞,最后把这条朋友圈截屏。连带着她的【元硌】备注和他的点赞,一起截下来。
10月6号下午,元恪终于磨完了最后一项作业——语文作文。
如释重负。
这是她最不擅长的。
磨完所有作业后,她和常舒曼聊了一会。
【舒曼】:哈哈哈哈哈周宁生太怂了,系统脱敏治疗他做完一轮之后,腿都软了。哈哈哈哈哈哈。
【舒曼】:我猜他这辈子都不想见我了,欧耶!
元恪抿着嘴笑了笑,觉得周宁生有点惨。
突然手机震了震,她退出常舒曼的对话框,发现夏明光的头像上有个红圈。
头像还是那个“夏老师”的截图,自我感觉良好得要上天。
【夏明光】:刚刚给你浇了30g能量。问你个问题。
【夏明光】:郑凛是不是抄了你的卷子?他化学考了97分。
元恪愣住了——好像,他抄得确实有点高了……
但面对夏明光的疑问,她理直气壮地回答——说话要讲证据。
其实夏明光才不关心郑凛抄没抄,他就是想找个话题过度一下,不然突然冒出来找她说话,会显得怪怪的。
元恪以为他还要再就郑凛的事说什么,但很快夏明光的回复让她打了脸。
【夏明光】:你最近在干什么?
元恪:……
他话题跳跃得真挺快的。
她如实回答——才搞完头疼的语文作文。
然后元恪也没想到……他们居然就语文作文这么无聊的话题聊了很久……
她连写作文从来不会写议论文,只会写记叙文都透给“夏老师”了。
夏老师还在那头一本正经地讲着作文。
【夏明光】:记叙文啊,好像更注重情感,文笔要细腻。
【夏明光】: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练啊。
元恪:……
这说的不都是废话吗!谁不懂要多练啊!她这个自身条件,顶多能满足平常口语化的交流,写作文简直要了她的小命。
不管夏明光说什么废话,她就回复一个“嗯”。
最后,夏明光突然冒出一句——
【夏明光】:我怎么觉得你很闲呀。
闲得都有空和“老板”逛游乐园了呢……
【元硌】:?
【夏明光】:我给你布置个作业吧。
元恪刚准备开骂,夏明光已经先一步把作业内容发过来了——
【夏明光】:不用太多,你就写个两百字的小作文吧。
元恪:……
她累死累活好不容易写完语文作文,他居然跑来说她闲?还要给她加作业?
【夏明光】:你要是不知道写什么内容,没事,我替你想好了。
【夏明光】:你就写一下我的外貌吧。
【夏明光】:写外貌最锻炼笔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元·一脸懵逼·恪:夏老师是皮痒了吗?快飘到天上去了??
夏·期待二百字外貌描写·小明:莫名期待我媳妇儿写我的外貌!(羞涩揉脸jpg)
某作者:外貌描写200字......我感觉我写不出来......求夏老师积点德放过我女鹅qaq
来晚三小时qwq,才发现忘记把昨晚写的这章放在存稿箱里了qaq,今天是意外,以后还是早晨九点更新!明天双更补偿!!
老规矩返还红包哦!
订阅了这一章的宝贝评论区领红包鸭!
还是截止到今晚24点哦!
感谢小天使们给我灌溉了营养液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ttttao_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_^
☆、27分贝
元恪克制住了指尖敲出骂人的话来。
【元硌】:夏老师,我觉得你飘了微笑。
【元硌】:我好不容易才写完作业。而且明天也没空。明天我要去跟金老师学跳舞。
回复完这两句, 元恪锁屏, 把手机丢到一边。
过了一会又捞过手机,愤愤地发了一条朋友圈。
夏明光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金老师、明天、学跳舞。
他顿了一秒,而后调出手机通讯录, 打通了何让的电话。
“喂, 让哥, 你在家吗?”
何让在家。
“你上大学的时候用的辅修书还留着吗?”
何让大学时期有一阵突然对语言学产生了浓厚兴趣, 上过语言学的辅修,这点夏明光知道。
电话那头,何让虽然被夏明光问得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很干脆地回答了:“留着啊。”
“《现代汉语》,借我用用。”
“行。你着急用吗?不着急的话,等下次你金姐带何远征回外公外婆家的时候,给你放你爷爷家。”
何让话音刚落,夏明光就急吼吼地说:“着急, 可着急了。”
“……”
“我能明天去你们家拿吗?”
……
十月七号。
元恪学跳舞学到一半, 正坐在金染家客厅喝口水休息的时候,夏明光迈进门来。
她一口水差点呛在嗓子里。
阴魂不散的夏老师从何让手里接过两册《现代汉语》, 阴魂不散地赖在这里不走,阴魂不散地翻开书开始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元恪又抿了一口水,假装不认识他。
夏明光的阴魂不散是真的,津津有味倒是假的。
手头上的书,越看越懵。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不就是简简单单一拼音吗……什么双唇音、唇齿音、舌尖前音……齐齿呼、撮口呼……怎么这么复杂!
他又翻了翻修辞那一部分。写作文修辞少不了, 既然要装逼当老师,就要装到底。然后,仅仅知道比喻拟人排比的夏老师,再次懵住——夸张、回环、对比、反复、婉曲、双关、假设……几十种……
修辞手法有这么多的吗!
元恪敛着袖子,低头玩手机。
元月刚刚发来两条消息。
【哥哥】:元恪!你怎么在朋友圈骂老师!
【哥哥】:太没礼貌了!快点删掉!!
元恪:“……”
她昨天好像是发了条“夏老师有病吧”。
关键是夏明光本人还给她点了个赞……
现在被元月看见,误会她骂老师……
她本来想跟元月解释一下,但想想还是算了,干脆删掉了那条朋友圈。
夏明光带着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抬起头来,视线从《现代汉语》挪到元恪身上——
她现在穿着舞蹈服,袖子很长。她一边低头看手机,一边把袖子拢在怀里。
差不多到时间了,金染过来拍拍元恪,同时头转向夏明光这边:“小明,你爷爷呢?”
“在家看电视呀。”
“你……你今天是来干嘛的?”
元恪已经乖乖地站起来,准备继续了。
“拿书呀……”夏明光底气不是很足。
元恪敛着袖子,朝后面的一间房间走去。金染家专门有间房间,被装修成了舞蹈教室。
夏明光也跟着走了两步,然后猛刹住车——金染正在斜眼瞪着他。
元恪已经进了那间房,最后一点裙角也跟着拖进去了,夏明光这才和金染对视上。
金染一副“你自己交代”的表情。
夏明光手里攥着本《现代汉语》,脸上忽然有了几丝金染从来没见过的小扭捏,嘴上端着商量的语气:“你是她老师,我……我也是她老师。”
“我是来拿书的,但我……能顺便进去看她跳个舞吗……”
对,顺便。
金染:“……”
十月八号。
国庆节假期结束,大家带着假期综合症,不是非常情愿地到了学校。
郑凛战战兢兢地过了一整个国庆假期之后,不出他所料地要死在李斌手里了。
李斌进门的时候,语气淡淡地说了句:“大家拿出月考卷子,这节课我们来讲一下。”
【我们寨是黑风寨】群里陆续蹦出几条消息——
【汤鸿信】:哈哈哈哈哈郑凛你等死吧。
【程鸢】: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宁生】:这种名场面,当然是要祭出我的看戏表情包!
【周宁生】:(看戏.jpg)
郑凛连回复他们的心情都没有,手心直冒冷汗。
果然——
李斌开口:“先表扬一下高分同学。”
郑凛感觉自己的腿也开始抖了,不停地捏自己大腿。
【汤鸿信】:郑凛快吓尿了,谁给他个尿盆接着哈哈哈哈。
【程鸢】:活该啊哈哈哈哈哈。
【周宁生】:给我唱《绿帽子之歌》的时候不是很精神嘛!现在怎么连屁都不敢放了?嗯?
讲台上,李斌开始表扬了——
“章菁菁,90分。”
“吴怡,94分。”
“夏明光,95分。”
说完夏明光以后,李斌突然顿住,元恪坐得离老师近,她能清楚地看